却只闻到手上沐浴露的味道。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织物摩擦声。
是李现青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只手越过聂云驰,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摸出一个旧银打火机,看起来应该有一些年代,上面雕刻的部分复杂花纹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楚。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李现青拨开盖子,划亮了火光,一簇橘黄色的火苗骤然跳跃而起,映亮了他专注的眉眼。
聂云驰微微低头,用烟尾去追逐那簇跳跃的火苗。
很快,烟丝被点燃,一缕白烟散开淡淡烟草味道。
李现青坐起身,分了一半的被子给聂云驰,然后低着头把玩手里的打火机:“你小心烫到我的被子。”
“收到收到。”聂云驰将夹着烟的手指探到床沿之外,目森*晚*整*理光落在那个在李现青指间把玩的打火机,“挺有质感,应该有些年头了?”
李现青点点头,熟练的划亮火苗,看它燃起又熄灭:“这个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是他去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一用就是很多年。到我手里之后已经是个老物件了,所以平时用得少,就怕哪一天坏了都没地方修。”
聂云驰静静地听着,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想到李现青在格桑山山脚下吐出的那个烟圈:“你抽烟是他教的吗?”
“当然不是。”李现青笑着摇摇头,神情称得上平静,“他们走的时候我才十岁,怎么会有人教这么小的孩子抽烟?”
“那之前说的‘家传绝技’是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照着我爸抽烟的样子自己学的。”
李现青靠过去,拿走聂云驰指间夹着的烟,低头含着吸了一口,然后抬头对着半空吐出一个烟圈。
那个烟圈有点像胖胖的橄榄,一抖一抖地升高,然后消散成比雾还细的尘埃。
然后他回头朝聂云驰笑着眨了一下左眼:“就像这样。”
聂云驰从他手里拿回细长的烟支。
“那你很厉害。”
“想学吗,可以教你。”
聂云驰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看着烟尾的那一点猩红出神:“那个时候过得不开心吗?所以才自己学着抽烟。”
李现青没想到聂云驰第一反应是问这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他就着靠在床头的姿势往下滑,说:“记不清了,好像是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学的,大概不是因为什么好事。但我不爱记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吧。”
聂云驰将烟摁灭在烟灰缸,抽回身看着又缩回被子里的李现青:“困了?”
李现青觑了他一眼,像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弯露出月牙般的卧蚕:“我要睡觉了,你怎么还不回自己房间?”
聂云驰一顿,垂下头去盯他:“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李现青闻言一时嘴快:“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刚刚还喊我哥哥,说……”
聂云驰话音未落就被李现青一跃起身捂住了嘴。
“不准说!”李现青隔着柔软的被子压在聂云驰身上,两只手交叠着捂住了他下半张脸,直接实现了物理静音。
聂云驰还能活动的上半张脸,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深色的眼睛端详着李现青,看得他两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