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襄一点都不怪母亲罚了她,只是饿得心慌难耐。
她摸着叽里咕噜乱叫的肚子,眨巴眨巴眼,瞄上了供桌上的供品。
“祖宗、先人们,后辈这厢无礼了。”林襄磕了一个头,嘴里念念有词,跪着朝供桌挪过去。
跪久了,腿麻,这一动弹,滋味别提多酸爽。
龇牙咧嘴好容易挪到供桌旁,正要伸手够供品,忽地不知哪来一股阴风,祠堂烛火明明灭灭,相继灭了一大半。
虽说牌位上都是自家祖宗,可毕竟是过世之人,夜半深更的,有烛火还好说,屋子一旦暗下来,怪阴森的。
林襄打了个激灵,当即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拔腿便往外跑。
可她正在受罚,祠堂门从外被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可怜兮兮倚着门顿了片刻,暗下来的烛火又相继复明,祠堂里再度恢复一片明亮。
“呼——”林襄呼了口气,抹了把额间冷汗再度跪回蒲团。
心里嘀咕道:“祖宗们竟都是些小气的,晚辈不就是想吃些供品么,这般吓唬人…”
得,她是不敢再跑到供台处造次了,忍着饿继续罚跪,跪着跪着便瘫倒在地睡着了。
同一时间。
京城长兴街一处不大的二进院落里,裴峥亦跪在祠堂前,简陋清冷的祠堂点着三柱香,牌位上简简单单只刻了两个字:“萧氏”。
无名,只有姓氏。
争来的才有滋味
传闻宁信侯裴侯爷年轻时风流倜傥,不仅日夜笙歌流连风月场所,更是美妾无数。
裴家家底丰厚,裴侯爷出手阔绰不曾薄待了任何一个美娇娘,纵使风流,也没落得个浪荡之名。
唯有一位美人却被裴侯爷的正头娘子所妒,终其一生,也没能入了裴府的门。
这位就是裴侯爷的外室萧氏。
传言是因为萧氏太过貌美,有多美呢,儿时的齐明,一半大孩子,看到萧氏都会愣神的那种。
当年,他在街头乞讨,寒冬腊月里冻得瑟瑟发抖,鼻涕都冻成了两条冰棒,是萧氏收留了他,牵着他满是冻疮的小手带他走进那处虽不大却暖和的小院。
他仰头看着牵着他的萧氏,小小的心灵颇为震撼:“是仙女下凡吗?”
齐明在门外候着,见裴峥从祠堂出来,上前给裴峥披了件披风。
二人齐肩往前院走去。
“公子,明日中秋佳节,你确定要去宁信侯府吗?”齐明问。
“去。”裴峥漫不经心道,“闲来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齐明冷汗直流。
他家小主子这是准备去裴府闹个人仰马翻的意思吗?
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数十载,裴峥十岁时,萧氏病逝,萧氏过世后,裴府都没派人来接裴峥进府。
这小小的宅院之中,只有一个做饭打扫的粗使婆子和尚且年幼的齐明两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