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飒爽,正是膏肥蟹美的时候,裴峥一直惦记着。
不大一会,伙计陆续上了菜,做了一桌蟹宴,烤灸清蒸煎炸,还有一道林襄最喜欢的“金银夹花”,今日天气寒凉,裴峥又吩咐伙计上了一道热气腾腾的什锦羹汤。
整个莲花楼只有他们两位食客,林襄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打趣道:“今日莲花楼被裴公子包场了吗?”
“上次酒宴发生了小插曲,扰了兴致,今日特意赔罪,这蟹再不吃就过了时节了。”
裴峥说着给林襄倒了半盏酒:“尝尝,这是南楚的烈酒,少喝点,暖暖身子。”
“南楚的?还真没喝过。”
林襄光注意“南楚”两个字,没注意到“烈”这个字,好奇地品了一大口,结果辣了个好歹,泪眼婆娑中竟瞧见某人一盏酒眼不眨地一饮而尽。
…当真是豪迈。
林襄吃蟹很像小猫吃鱼,吃得又快啃得又干净。
吃完后,一整只空蟹壳再拼凑起来,码得整整齐齐,不大一会,桌上摆了一排“死而复生”的螃蟹,偏偏钳子还被摆成了双手合十相接的模样,像是在对它们对面而坐的裴大人彬彬有礼在作揖。
裴峥实在是不理解她这是什么爱好。
小时候,有一日他在密林中练功表现不错,师父一高兴放了他半日假,带他和齐明回莲花楼吃螃蟹,正值林襄随父出征两年后从漠北回来,有官员在莲花楼为他们一家人接风洗尘。
当年那个小姑娘长大了些,性子一如既往地跳脱,把一桌子的螃蟹壳统统拼接起来,码得整整齐齐,连同着虾壳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虾兵蟹将。
裴峥扫过那一排螃蟹壳,脱口道:“你怎么同小时…”
林襄舔了一下嘴唇,抬起头听他讲下半句。
裴峥卡了一下壳,把后面那句话咽回去了:“…同孩童一般这么贪吃。”
说着,他把林襄面前的螃蟹撤走不给吃了,给她盛了碗热羹汤:“螃蟹性寒,不宜多吃,喝点汤。”
林襄瞳孔地震,眼睁睁看着裴峥把她最爱的螃蟹撤走了。
嘶,这人怎么和她娘似的,吃多少饭也要管…
飞鸽传情
自打庆隆帝遇刺一案发生,朝中一时风声鹤唳。
怂恿庆隆帝出宫的一个小太监在事发当晚,便被太后下旨乱棍打死。
待庆隆帝能起床行走之时,亲自督查行刺一案,雷霆震怒之下,被捕入狱的蛮贼一律处以极刑,所有在京城的西离人,包括做生意的商旅,通通抓起来刺字为奴。
并切断了与西离通商的商路。
涉及到渎职的官员皆被重罚,禁军统领护卫失职领了四十军棍,大半个月没下来床,都卫司指挥使在姬首辅的运作下,被罚三年俸禄,副指挥使王值担责挨了三十军棍,屁股开了花。
爆竹违规,私放路引,户部被严查,至于那个叫沈济的户部司主事拒不认罪,由刑部大狱转入诏狱严审。
一并被押入诏狱的还有苍西营那几个涉案士卒。
那日太学学子请愿一事,闹得满城风雨,而朝堂上也正如林仲安所言,一封接一封奏折都在弹劾顾卓青,与此同时,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再次乘着宫轿来到了平西侯府。
林襄从民间奇医得来的那瓶毒药,军医辩别之后,哈哈大笑,说此毒并非真的是毒药,而是一种所谓祛湿毒的秘药,服下之后所谓出的红疹,实则只是体内湿毒被逼出来了而已。
顾卓青采纳了林襄所谓“装病”的这个法子,让顾心兰服下了“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