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上一次回京还是三年前,也该去太清观祭扫一下。
秋日的京城艳阳高照了几日后,又开始秋雨纷飞,用完早饭,天色暗了下来,开始下起了小雨,裴峥与师父、齐明冒雨赶往太清观拜祭。
往生堂里,与萧氏牌位挨着的还有一个无字牌位,那是师父的故友。
裴峥不知道师父的故友是何人,但猜想他们之间情谊一定很深厚,师父那般洒脱一个人,从前每每从太清观祭扫回去,总是喝得酩酊大醉,眼眶泛红。
裴峥给萧氏磕完头之后,恭恭敬敬给师父的故友也敬了三炷香。
游廊下,弗玄影一只手拉过裴峥重重抱了他一下:“子霖,见完该见的人,为师也该走了。”
裴峥一怔:“师父,不多呆几日吗?”
弗玄影看着他笑了一下:“怎么和齐明那小子待久了,也变得婆婆妈妈。”
裴峥眼中有不舍,温声问道:“师父何时还会来京城?”
“不好说,看情况吧,先去东海过个冬,为师想念东海那口鲜美鱼汤想得紧呐。”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顿了须臾,弗玄影拍拍裴峥的脸:“若你有喜事了,师父一定及时赶来。”
裴峥神色微变垂下了眸子。
“走了,徒儿们。”弗玄影背对着裴峥和齐明举起手臂冲他二人挥了挥手。
说罢,他踏入雨中,裴峥刚要为他撑伞,弗玄影身形一闪,瞬间不见了踪迹。
雨斜斜打入伞下,齐明抹了把脸:“师父真狠心,怎么说走就走了。”
裴峥眉眼低垂,提步往前走:“师父本就是四海为家,生性不喜拘束,之前因为你我二人,他老人家硬生生拘在这京城五年,着实把他憋坏了。”
“公子。”齐明问道,“你说东海真的遍地都是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吗?”
裴峥:“这么好奇,方才应该叫师父带上你一起。”
齐明想了想又问:“那你说师父真的有银矿啊?”
裴峥脚步一顿,被强压下的画面再次浮上心头。
瞧着他面色古怪,齐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公子?”
裴峥捏了捏眉心,强行将脑门前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扫出去,蓦地一转身:“走吧,去三清殿瞧瞧。”
三清殿是太清观的正殿,香火旺盛。
他心里冷笑一声,若真被狐狸精勾了魂,也好让三清祖师爷给净净心。
齐明见鬼了般小声咕哝:“牛鼻子老道有什么好瞧的,闻见香火味就头疼,听见念经声更头疼。”
然而裴峥已经转身往三清殿的方向走去了,齐明再不情愿也只能一路小跑着追上,然而他刚追上,就与裴峥撞了个满怀。
也不知裴峥怎么回事,好好走着道忽然来了个急刹转身,齐明撑把伞低头光顾着跑没瞧见人,两人“呯”一声撞到一起,两把伞瞬间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