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该我了!”火炉边映着她脸红彤彤的,林襄眨眨眼,有些难为情地问出了口,“当初…你为何要劫持我?”
裴峥毫无心理负担道:“劫色。”
“嘶…”林襄哑然,就知道这货嘴里吐不出好话!
没的聊了。
空气里寂静片刻。
炉火里突然爆了一下,呲呲窜起一股小火苗,林襄被那光亮惊扰,本能往后挪了一下,屁股上坐着的半只木凳被脚下大氅一绊,连人带凳向后翻去。
裴峥伸手拽住她,指尖一触即放,少女的手没那日那般冰凉,微微有些温热,他心下一跳,偏过头去假意斟酒。
偏偏乱其心者着急忙慌一把扯住他衣袖,问道:“我眉毛燎了吗?”
“没有。”
“这么敷衍,你眼睛长后脑勺了吗?”
裴峥只好转过头,抬眼看向她:“燎了。”
林襄品了品他话中的不正经,瞪了他一眼。
有好一会,两人谁也没说话,裴峥一盏接一盏地喝酒,林襄则望着房顶外的星星发呆,四下静谧的只剩下风声。
林襄抄起酒壶喝,想起来酒壶已空,一滴也倒不出来了。
她对裴峥说道:“给我只酒盏。”
裴峥把茶壶奉上:“你喝茶。这里只有南楚烈酒,太烈。”
林襄吸了吸鼻子,笑道:“一醉解千愁,我也醉一回。”
醉吻(二)
裴峥看了林襄一眼,而后递给她一只空盏,不过只给她斟了小半盏,上次莲花楼吃蟹那次,林襄嫌太辣,只品了一口就没喝了。
两人围着火炉饮酒,小半盏下肚后,林襄意外地发现其实这南楚烈酒只是入口时辛辣,舌尖转一圈后,入喉时便会泛起一丝回甘。
如这人生一般,苦中作乐。
她便径自给自己又倒了一盏。
裴峥轻轻摩挲着指间酒盏,问:“你有心事?”
林襄回视他,缓声道:“你不也有吗?”
林襄一直都觉得裴峥是一个有秘密的人,他眼底里藏着一些东西,看不分明。
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某些相似之处,她背负前世家仇有苦难言,而裴峥身世可怜,他少年失母,唯一的嫡亲妹妹连这人世间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溺死,他的苦来自宁信侯,来自裴府,来自世间那操蛋的尊卑地位。
同是天涯沦落人,截然不同的苦,但皆是苦。
两盏烈酒下肚,林襄身子热了起来。
她把大氅解开微微搭在身上,仰着头望着屋顶一角星月叹道:“我小的时候跟着我爹去过漠北,在漠北呆了两年多,大漠的星空特别美。”
裴峥“嗯”了一声:“大漠的星空的确很美。”
“后来再也没去大漠了,大漠苦寒,一个月也吃不上一顿好的,好容易宰头骆驼吃顿荤腥。”林襄说着鼻子微微皱了皱,“天,那味道十分的销魂,险些没把头天夜里的饭菜都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