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襄不解,仰着脸问道:“为何?”
“傻孩子。”祖母摸摸她的头,“五月初五所生的孩子不吉利。”
“哦?”林襄依然不解。
祖母解释道:“民间道‘五月不举子’,五月初五,是恶月中的恶日,是一年里毒气最盛的一日,生于此日不祥,命硬,克双亲。”
“竟有如此说法?”林襄有些不可思议。
“今日若非你提及,我都早忘了裴府还有这么个儿子,似乎…当初那外室怀的还是一对双生子。”容婉卿摇摇头,“可惜了。”
“双生子?”林襄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身上渐渐暖和起来,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一儿一女龙凤胎,因着生辰不吉祥,故而那两孩子生下来,被裴家大娘子指使嬷嬷扔水盆里意图淹死,溺毙了一个,女儿死了,儿子被那舞女拼死救下。”
林襄听得后背立起一层寒毛。
“后来,好像裴府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据说一直养在外院。”容婉卿颇为感慨,“没想到如今已长大成人了。”
“哦…原来竟是个可怜人。”林襄耷拉着眼尾呢喃道。
她想起了裴峥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睛,想起了他胳膊处的刀剑之伤,想起了他被人追杀,想起了他种种惊人之举。
亦想起了他对她伸出手,说:“别怕,没事了。”
“虽然都是裴家人,但一码归一码,你与裴世子之间的不痛快与裴六公子无关。”容婉卿道,“襄儿,待你身子无碍了,让你三哥哥陪你登门去谢谢裴六公子的施救之恩。”
林襄应了一声:“哦。”
雨整整下了大半日,终于在傍晚之际停了,天空挂起了彩虹。
春桃把林襄换下的湿衣裳拿去给后院洗,林襄睡了小半觉倚在被子里喝汤药,瞧见春桃手中的衣物,突然唤道:“春桃。”
春桃停下步子:“姑娘有何吩咐?”
林襄顿了顿,指着她怀中那件皂黑色披风,说道:“裴六公子那件披风好生洗,别洗坏了。”
你又翻墙!
林襄被灌了几日难以下咽的汤药之后,身子无大碍了。
在养病的这几日,她破天荒拿来府上所有在册家丁的名簿查看。
容婉卿对此说:“你别想着以此偷懒就不练功,功还是要照练不误,瞧瞧,刚练了数十日功,身体底子已经在好转,搁往常,一场风寒指定跑不了。”
林襄对她娘空口白牙得出如此结论表示叹为观止,说得好像她是个天赋异禀根骨绝佳的绝世天才一般。
若真如此,她再练上一年半载,岂不能叱咤风云号令江湖了…
“娘,那是民间奇人药方的功劳。”
“反正你不许偷懒!”
林襄“啧”了一声:“娘,还能不能母慈子孝了。”
容婉卿虚张声势:“你个不省心的逆子,再啰嗦,赏你一顿藤条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