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襄咬了咬牙,“卑鄙,好一个地痞流氓!”
事关名节,此事当然不能张扬出去,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往后她还如何议亲。
裴峥嗤笑一声,又走进了一步,似在故意挑衅。
林襄冷声道:“你信不信,我会让你人头悄然落地。”
“信,当然信。”裴峥说,“安国公乃马踏边关的悍将,年轻时可是敢只身闯敌营,砍了敌方首领头颅带回营中当鞠球踢的厉害人物,他于京城中神不知鬼不觉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有何不信。”
“那你还敢——”
还敢撒野?
“撒野”二字尚未脱口而出,裴峥忽地近身,阴影当头罩了下来,林襄呼吸一滞。
二人之间几乎鼻息交错。
下一刻,谁料他身子一侧,弯腰将摔落地的锦盒和掉落之物捡了起来。
林襄轻轻呼了一口气,短短片刻功夫,手心都汗湿了。
这个人让她觉得很危险。
“没想到安国公府的嫡女竟然也做此等不入流之事,入室盗窃?”裴峥不疼不痒地刺了林襄一句,把锦盒归还于她,接着话锋一转,“倒是有趣。”
林襄:“彼此彼此。”
裴峥把锦盒还了,书信及帕子却扣下。
他顺手展开一封书信扫了一眼,淡声点评道:“情感充沛,文采却差了些火候。”
他眉梢微挑,似乎对裴远的文采嗤之以鼻。
林襄眉头拧着,忍了忍,把手伸了出去:“劳驾,非礼勿看。”
“礼?”裴峥头也没抬道,“地痞流氓可不兴这个。”
林襄:“…”
这厮不仅是个流氓,原来还是个无赖。
裴峥似乎并没有要把那一叠信件还给林襄的意思,随手又抖开那方绢帕扫了一眼,林襄一眼瞥到那方帕子一角绣着一个“瑶”字。
裴峥神色一动,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个字。
他抬眸别有意味看了林襄一眼,随后把书信、帕子一股脑都还给了林洛。
林襄一目十行看了几封书信内容,笔迹她认识,是裴远的字迹,内容大约是对某个女子的相思之情。
毋庸置疑,信中被仰慕思念的女子必定是陈芷瑶。
而那方绣着“瑶”字的绢帕,不出所料,应当是陈芷瑶的随身帕子。
那方绢帕似乎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微微泛黄。
林襄怔怔望着手中之物,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她手中之物抢走,林襄正欲怒叱,嘴再次被捂上。
“嘘,有人。”裴峥说着,迅速把锦盒整理好归位。
伸手一拽将她带出书房,而后脚尖一点,羽毛一般轻翻过院墙,落至一处逼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