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容请他一起回屋,张老头摆摆手要去给马儿找点草料吃,说是回王府时会来家门口接她。
她也没料到今日风雪会这么大,忙放下女儿,再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妮妮乖,等娘亲回来!”
再把带来的包袱递给母亲:“娘,这里是一些碎银,你不要舍不得花,身体省出病了反而不好,王府里的主子们都出手阔绰,你不要担心银子。”
“娘知道,你在王府里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沈母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若不是那一次的意外,她和女儿如今还在沈家庄平静的生活,女儿会嫁给村里的小后生。
哪里用得着背井离乡,做这些侍候人的事。
忍泪告别了母亲和懵懂的女儿,沈云容跳上王府的马车,掏出刚在炭火上煨得热乎乎的红薯:“张大叔,吃一个暖暖身子。”
“多谢姑娘!”张老头受宠若惊,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小心接过。
“今日是我要多谢张大叔才是!”
“姑娘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
王府门口的丫鬟柳玉伸长了脖子还是没看见王府的马车,这沈奶娘不知做什么去了,小公子困了早睡还不回来,几个丫鬟怎么哄都哄不住。
马车等不到,却等来了王爷骑马而归。
看见她立在门前,还未开口询问,柳玉忙将沈云容久久未回禀报。
赵临漳看着天上不断飘下的鹅毛雪花,知道她不是一个会误了时辰的人,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来得及进门,他扯住缰绳掉了头,马儿打了个响鼻迈起前腿跑起来。
刘虎和其他侍卫紧跟在其后。
寒风裹挟着雪花像刀片一样打在脸上,半路上马车坏了,张老头修出一身大汗也没修好。
眼看天色已晚,沈云容也在大雪天中急出一身轻汗。
“张大叔,我先走回去。”
说罢不理会张老头着急喊道:“雪太大了!你一个女娃怎么能走回去!”
深一步浅一步,她终于明白张老头着急的原因了,很快她冻得手脚发麻,浑身僵硬,费力的在雪地中挪动着身影。
一阵马蹄声,沈云容眯着眼睛看前面,风雪里模糊有个黑色的影子,她以为是过路人,想往里侧避让,那马蹄声却在她身边停下。
“上来!”马上男子披一身狐毛领黑色大氅,发上与她俱是一样落满白雪,神色冷峻,朝她伸出了手。
若他是女儿的爹沈云容疑心自己被……
沈云容疑心自己被冻得出现幻觉,怎么看见来人这么像赵临漳。
“快上来!”赵临漳等她没有动静,看她穿的单薄,唇色被冻得苍白,眸色一沉:“思梁还在哭闹,等着你回去。”
她拼死也要走回去正是担忧小公子会哭闹,听到这里,她将冻得僵硬的手拉住赵临漳,可根本使不出劲蹬上去。
赵临漳见状,长臂揽过她腰肢,天旋地转间,沈云容已经靠在一个热乎乎的胸膛上,还未等她定神,头顶上的男人发声:“坐稳了!驾!”
马儿飞奔出去的失重感让她害怕的侧身抱紧了男人。
“前面马车坏了,刘虎你去查看!我们先回府!”赵临漳没有停下,在呼啸的寒风中大声喊道后疾驰而去。
不知跑了多久,男人身上热气将她冰冷的手脚暖和过来,鼻口间尽是赵临漳身上冷冽的清香味。
找回知觉的不但是手脚,还有脑子,沈云容手掌下是赵临漳劲瘦的腰,除了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她第一次和男子这么接近,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想要松手,马背一颠,头顶上男人喷出热气在她耳侧:“不要乱动,抓紧我!”
沈云容不敢乱动,黑色大氅下,隔绝了风雪,她能清晰的听见赵临漳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恍惚失神,这样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心安,他帮她遮挡了外面的全部风雨。
天地之间像是只剩下他们俩人,赵临漳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环抱住大氅下那小小的身子,隔着鹿皮手套仍能感受到与他身子不一样的娇软。
后面的侍卫远远的跟着,他不禁放慢了速度,察觉怀里的人一动也不敢动,闷笑道:“敢挡刀,不敢坐马?”
沈云容哪里是不敢坐马,她是不敢在他怀里乱动,刚暖和过来的手脚微微发痒,她忍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