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端着煎好的药进去时,江月窈怆然一笑,幽幽问道:“殿下是打算以鸩酒了结我吗?”
李太医一愣,满心茫然,“江小姐,微臣这里边都用的最名贵的药材,有天山雪莲,有铁皮石斛,还有何首乌等数种珍品,都是殿下特地吩咐的。鸩酒是什么?您是不是病糊涂了?”
江月窈的颓态一瞬抖擞起来,她忍不住瞪圆美眸。
萧承宴他……他不打算杀了自己么?
他居然骗她?
他怎么这么坏!
那他有心情开玩笑,是不是证明他已经不怀疑她了……
一股重获新生的感觉涤荡着她的全身,甚至,她觉得肩膀的伤都松懈了不少。
江月窈顿时笑了下,敷衍过去:“我方才梦靥了,太医莫要见怪。敢问太医我这肩膀的伤多久才能好?”
李太医替她把脉后将药碗递上去,自信道:“小姐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但是会有炎症,不过只要每日按时喝药,换药,不出十日便可如常活动。”
他说这话时隐隐带着得意,显然对自己医术十分满意
江月窈却是满眼失落,“这么久么?”
李太医:“……”
满腹激情霎时被浇灭。
“那殿下何时离开行宫?”她忍不住问。
李太医摇头:这个我不清楚,约摸也就这几日吧,殿下嘱咐我将您医治好后送回姜府。”
江月窈宛如被泼了盆冷水,心里“哇凉哇凉”的。
萧承宴竟然走了!
他一点机会也不给她留,看来他还没有喜欢上她,对她没有半分意思……
江月窈有些心急,这次太冒失了她和萧承宴面都没见过几次,她就口口声声说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傻子才信呢!
大不了,她就再经历一次上辈子那一夜。
任他把玩,任他要求,任自己毫无尊严成为他的禁。脔。
可就算任他玩弄,她也要见到他的人呀……
江月窈心知她不能在行宫再待下去,她得找个机会回京!
自己的伤还有那么久才能好,一家人的性命都在自己身上,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她都承受不起!
与此同时,萧承宴已经带人连夜秘密回京。
太极殿内,兴德帝指着萧承宴的鼻子骂:“什么?你要娶那女子?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啊,你怎知她不是在演苦肉计?太子啊,你是傻了还是昏头了?”
底下的萧承宴脸上的疲惫霜色还未褪去,便遭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其实,他早已习惯。
母后在世时,他是人人尊羡的东宫太子,兴德帝看重他中宫嫡子的身份,文武双全的才能,朝内朝外对他委以重任,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半句。
待母后离世,沈妃继位成新后时,兴德帝便把曾经给予他的爱转移到了幼弟晋王身上。
有一年秋狝,他们随兴德帝追一只黄毛吊睛大虫误入密林深处。
那大虫的同伴藏在巨石后猛然袭击兴德帝,关键时刻,两道“父皇”齐齐喊出。
萧承宴几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兴德帝,持剑穿过大虫胸。腹,却也因此被虎爪挠伤了胸口,狠狠拍在地上,晋王则在后方朝这边跑的时候被枯枝绊住,也摔在了地上。
萧承宴重伤吐血,几近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