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生出卑劣的心思,不想守活寡,若是她能再等等,或许太子殿下就回京了……
江星盈心如死灰,父亲谨小慎微多年才做官做到五品,家中没有男儿,出了事还要妹妹去顶账,而她,就是个废物……
回到家中的江星盈身心疲累,可刚进院子便听见了母亲昏倒的消息!
母亲病倒,她本以为不会有更惨的消息传来,却没想到,父亲今晨下朝后被东宫,林宗总管叫过去后,再没有出来过!
太子殿下不是不在宫中吗?那他为何要扣押父亲?难道窈儿的计策失败了,太子要对她家动手了?
“小姐!大小姐!”
江星盈捂着唇,整个人从台阶摔了下去。
——
偌大的房间内没有点蜡烛,只有几缕月光透过楹窗照进来,冰冷霜白。
江月窈整个人缩在拔步床的踏板上,脑袋埋在双膝间,近乎防御的姿势让她看起来无助又弱小。
这几日她一直试图忘记那日发生的种种,可每当她闭上眼,那种无法言说的羞辱就像潮水般汹涌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很想劝自己释怀,可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泪水无声地砸落,她抬手用力擦去,却越擦越多,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指缝争先恐后涌出。
她觉得自己很脏,被那女医触碰过的肌肤,仿佛还残留着一种冰冷的、被审视的黏腻触感。只要一想起来,他就控制不住发抖,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就因为萧承宴有权,就可以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在他眼里,她究竟算什么?
一件需要验明正身、确保无暇的物品?还是一个可以随意,用这种最不堪的方式去查验清白与否的玩。物?
江月窈控制不住的想,她是如何抗拒,女医又是如何狠狠掐她的胳膊,膝盖的软肉,让她服从。
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指一次次的朝她袭来,她疼得想死,哭着求她放过自己,可只会换来更凶狠的对待。
同为女子,江月窈太清楚那女医心里在想什么,她眼中的妒色几乎要晃出来了!
若没有萧承宴的示意,女医怎敢那样对她。
江月窈深吸一口气,紧紧攥拳,指甲嵌入掌心,她想用身体的疼痛来压制心里的痛苦。
四下阒寂,只有她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她恨萧承宴,她好恨他!
突然,寂静的夜传来了“砰砰砰”的凿门声。
“月窈!是母亲!”赵氏奋力的拍门,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见里边没有回应,她更是悲从心来,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嘴里絮絮叨叨的哭喊着:“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母亲不会来打扰你!我不知道你在行宫跟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亦或是跟那位死了的柳九郎有什么牵扯,可是,可是你父亲他被太子的人带走了,已经一天一夜了!”
“月窈,算母亲求你,就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你去救救你父亲吧!是盈儿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母亲很委屈了你,我……”赵氏哭得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几近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嘎吱”一声,紧紧关闭的檀木门开了。
江月窈弯身去扶赵氏,苍白的小脸下声音隐隐颤抖:“母亲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您跟父亲待我很好,我小娘早逝,是母亲将我养育成人。长姐有的,母亲也从未让我缺过。我会去救回父亲,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请母亲放心。”
赵氏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止不住地哭到:“孩子,谢谢你,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母亲快请起身。”将人扶起来后她又道:烦请母亲替我准备马车,我即刻进宫。”
“这?”赵氏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色,惊讶道:“这已是入夜,宫门早就锁了,你要怎么进去啊?”
江月窈低头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金灿灿的鎏金底上刻着一个青色的“宴”字。
储君主青色,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宴”字这样威风凛凛,贵气逼人。
赵氏以手掩护唇,“这是太子爷的……”
她平静道:“对,这是太子给我留下的腰牌。所以,我一定进得去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