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相连,唯一的弟弟。”楚孜伸手亲昵点了点他的额角,“不喜欢你,我还能喜欢别人家的弟弟不成?”
后来的事楚孜便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楚岑容色很不好看,像以前那闹脾气要哄的小孩,只是明明没说什么,怎么就把人气的拂袖而去了呢?莫不是…迟来的叛逆?
还没哄好,楚孜便一命呜呼。
不知道自己死后那孩子会不会哭鼻子?
明明该新婚夫妇共睡的新房,这日却是楚孜与楚岑同榻而眠,妻弟不该如此放肆,可奈何小侯爷浪荡花楼惯了,是一向不管家中事的,因而楚岑便在候府久住下了。
楚孜有点头疼,以前的弟弟也不曾如此粘人啊,现如今,日日要跟着自己睡,不陪他的话就用盈泪的乌眸望过来,一声不吭便能将兄长没有什么原则的心泡软。
反正楚孜是被这个小麻烦精死死拿捏住了。
侯爷最近难得宿在侯府,不过他没提妻弟住在府邸的事,大抵漠不关心的。
侯爷才不乐意呆在自家府邸呢,在他眼里,花楼勾栏才是神仙地。不过侯爷二十生辰到了,他的好舅舅盯着呢,于是浪荡的纨绔只能捏着鼻子呆在府邸。
这日楚岑不知道去了何处,也没黏在自己身边,楚孜想着侯府有处桃花春园,去摘些桃花让婢子酿些花酒,应当极为风雅。
没想到竟然撞见了侯爷和庶弟。
侯爷恹恹的给楚岑递了什么东西,楚孜对侯爷并不熟悉,但终归做了多年表面夫妻,知道他那是对亲近人才有的放松。
而楚岑,一身白衣,乌发半绾,在桃花林里是无端缱绻风流。
他们早就相识?
楚孜并未现身,只是到底有些心不在焉。
楚孜不在意侯爷,但他却在意楚岑与侯爷相识,却从来做懵懂模样。
让他生惧生怒的,是亲近人的欺瞒。
楚孜对弟弟的态度也逐渐冷淡下去。
楚岑依旧身着一身白衣,再发觉兄长的冷淡之后,无论他如何撒娇卖痴,都没有得到半分抚慰。
楚岑从兄长房间赶出来,守在门口的婢子瞧见二少爷唇畔温和如昔的微笑,不禁抖了抖。
转机是在侯爷生辰宴上。
这一天,其实也是楚岑的生辰。
侯爷的生辰筵席办的盛大奢靡,皇帝不吝在这种小事上,展露出他对侄子的宠爱纵容。
甚至东西都赐了两份,另一份是冠冕堂皇缅怀侯爷早夭的同胞兄长。
朝中纷纷赞颂陛下的仁善。
侯爷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物,无人发觉侯爷触及成双成对的赏玩玉器时,唇畔微弯的讥讽。
楚孜怀里抱着发酒疯的弟弟有些无奈。
哪怕生气楚岑的隐瞒,但那是自己从小疼宠的弟弟,怎么会当真与他置气?
楚岑喝多了酒,雪白的面颜上氤氲上薄红,他神色迷蒙哀愁:“今日也是我的生辰,外面侯爷生辰万人相贺,可我…无人能记…”
“我什么也没有…只有哥哥…”楚岑的泪水濡湿了他艳稠的眼尾,少年哽咽道,“可是哥哥也不要我了…”
楚孜那还有心思管其他的,连忙七手八脚的安慰着。
“没有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