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今日来许某这里,咱们谈古论今,纵论时局,已是乐事,如何还要带这么多的礼品?实是让许某愧颜无地!”
刘俭笑道:“区区薄礼,不足挂齿,非为其他,只为聊表我兄弟二人对子远之敬也。”
许攸叹道:“既如此,今日我略备薄酒,相宴两位,还望莫要推辞。”
刘备道:“如此最好,德然怕是不日就要出京了,今后要再相聚,可是难了!”
许攸听到这,顿时一愣。
“德然要去哪里?”
刘俭淡淡一笑,道:“左右明日朝会之际,陛下就会与诸卿公议此事,现在就是告知子远,亦是无妨……陛下有立牧之意。”
其实,从打去年董卓,皇甫嵩,刘俭被授予三边牧守,处在雒阳旋涡中的人基本就可以断定,立牧一定是一个趋势,只是早晚的问题。
即使是袁家人,也在积极的推动此事。
诚然,刘宏活着的一日,就不会轻易开这个口子,即使是开了,也定然是往宗亲的脑袋上落,不会授予外人。
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刘宏活不长了。
皇子刘辩只有十二岁,等他上位了,有了先例的立牧政策,在朝中诸卿的推动下,就不可能只限于刘家人了。
别看许攸是局外人,但这些事,他大概都清楚。
所以刘俭的话,并没有让他非常惊讶,反而多少有些在他意料之中。
许攸道:“恭喜德然,可为陛下牧守一方,身为宗亲重任一方,日后定可留名史书。”
刘俭笑道:“子远如何就觉得,一定是我会被立牧?”
许攸捋着短须,笑道:“陛下若要立牧,必然要立先立以宗亲,似德然这等被陛下引为臂膀之人,必当是牧使之首选。”
刘备在一旁道:“就是不知除宗亲之外,外姓公卿何时方可为陛下分忧?”
若是换成旁人,此刻针对此事或许不会多嘴。
但许攸这个人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智慧极高,深通谋略之术,却偏偏有一个最大的毛病。
那就是他嘴碎,好彰显。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许攸这个人没有一个尺度标准。
若是换成别的智谋之士,听到刘备的话或许就是随意一笑,不接这话茬了。
但许攸偏偏要接!
当下,便听许攸大大咧咧的道:“依某看来,陛下眼下只会以宗亲为牧守,但宗亲中人可当大任者毕竟还是不多,天下英才何其之众?两三年内,能和德然一样位列牧使的外姓之人,定会络绎而出,德然,你说是吧?”
刘俭没有反驳,而是接着许攸的话茬道:“天下诸家,在公族中为翘楚者,首推汝南袁氏,毕竟是四世三公之门,若日后陛下真要从士族公卿中选取英杰为牧守,替大汉镇守一方,我觉得袁氏当以为先!”
许攸笑呵呵的道:“真是英雄所见略通!德然真不愧为袁家挚友!我也深觉如此。”
刘备在一旁道:“你们二人皆与袁家人相善,那依照二位所见,袁家人若派人出任牧守,何人可为先?”
刘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许攸:“愿闻子远兄高见!”
许攸笑道:“好说,好说!依我看来,士纪兄身为袁氏家公,执掌万千故吏,自不可能离开朝堂,如此纵观其余袁氏英杰之中,以本初为最!我断定,若从袁氏中择英杰立牧,当首选本初也!”
刘俭拍手赞叹道:“子远兄真是高见!本初日后若是替朝廷执掌一方,子远必为股肱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