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康丽红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江锦书怕康丽红糊涂时,肚子一个人跑丢了,便想着去问问她娘的口风。
“娘~”江锦书进门时正好看到康丽红看着飘落的雪花出神。
康丽红看到江锦书,双眼瞬间有了神采,但很快露出焦急:“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要好好陪着荣娘子和悠娘子学习,不要老想着家里。”
江锦书便知道康丽红现在正糊涂这,她娘清醒时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也是个好的契机。
江锦书关上门,把外面的寒冷的北风挡在门外,“今天悠娘子和荣娘子说要去郊游,夫子今天不上课。”
"哦~"康丽红看着江锦书脸上红扑扑的,起身抬起袖子,给她额头擦了擦,嘟囔道:“小娘子们去郊游,你也不能把学业拉下,爹娘没用,给不了你显赫的身份,唯有难为我家锦书,多些学识,能改变些什么。”
江锦书进一步判断,此时此刻的康丽红,正处在夏天,她拉着康丽红回到桌前,给她到了一杯暖茶,拿着她布满皱纹的双手握住,又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截骨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康丽红脸上的神情:“娘,你看这是什么?我刚才从院子里捡到的,看着是个稀罕玩意。”
康丽红看到江锦书手里的骨哨,瞬间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她赶忙跑到门口把门栓插上,“这小宝,总是丢三落四,这么重要的骨哨,应该在她脖子上挂着,怎么丢在院子里?”
江锦书不懂声色,心里却了然,这果然是乐家那个过继过来的孩子的东西。
康丽红一把把骨哨夺过去,快速藏到怀里,时不时张望一下门口,压低声音叮嘱道:“锦书,这个东西你就当没见过,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江锦书看着康丽红紧张的模样,心里泛起千万个问题,只能答应:“知道了,你放心。”
等把康丽红安顿好,江锦书从房间里走出来。
吉祥看着在门口盯着雪发呆的江锦书,问道:“江娘子,你是要出门吗?”
江锦书看了看吉祥,勉强的笑了笑:“对,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看顾着我娘。”
今天江锦书要去唐府,给唐钊送一趟话本子,雪下的越来越大,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唐府走去。
唐府里,安谨言正跟小玉打雪仗,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几个小娘子的窃窃私语。
“唐府果然布置的端庄大气。”
“那可不,这可是大兴朝唯一的异姓王爷,主上赐给唐爷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荣耀,赐下来的府邸肯定也要配得上王爷的身份。”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踏进王府。”
“从门房开始,这里的下人全都十分的进退有度,不愧是王府的下人。”
“我们学戏十余载,演遍了人生百态,熟知各种礼仪,竟然也能让我们叹服,可见王爷治下有方。”
“那可不,生在王府那可是无上荣耀,不能因为一言一行给王爷脸上抹黑。”
“。。。。。。”
是今天到唐府参加选角的小娘子,经过了院子外的小路。
正在疯玩的安谨言听到两个小娘子的话,瞬间停了下来,小玉的雪球径直砸在了她的肩膀上,雪沫子飞溅到了红扑扑的脸上。
“怎么了?”小玉赶忙跑过来,把安谨言肩头的雪拍打干净。
安谨言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衣裳上左一块右一块的雪渍,又张开双手看了看冻得通红的十指,抬起脚,皂靴上也布满了积雪,突然转身问小玉:“小玉,我是不是玩得太疯了?”
小玉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安谨言,笑眯眯的点头。
安谨言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我这样会不会给唐钊丢脸?”
小玉虽然想安慰安谨言,但是她在宫里的这段时间,看多了达官贵人们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各种礼节各种动作的规矩,只能叹了一口气,垂下了眼睛。
小玉老实,不会撒谎,一般她只会选择沉默。
安谨言突然挺直了腰板,拍了拍小玉的肩膀:“小玉,我决定了,我要改变自己,不能因为我让那些达官贵人挑出唐钊的一点点问题。
唐钊那么人美心善的人,长得漂亮,心底善良,还是大兴朝的英雄,以前他孤身一人,只有一个断袖异于常人,人们只能私下里妄议。
但是现在,既然他已经跟大家表明了有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存在,我一定要给他挣出这个面子,不能让别人明面上中伤到他。”
小玉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