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行李丢到酒店就跑到片场,对着正在补妆的江叙和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萧然那小子又给我闯了什么祸!”
“在剧组里捣乱也就算了,陈导还夸他是艺术家,我看他是睁眼瞎!”王哥抢过江叙和手上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
“前天他在音乐节目秀琴技得罪了平台方请的老师,昨天又上悄悄上社媒大号手滑点赞了别家艺人的黑料,这几天我给他擦屁股擦得,好家伙,腚沟子都cuacua冒火星!”
江叙和闭着眼睛,方便化妆师给他补阴影,没什么诚意地劝道:“算啦算啦,咬咬牙再忍几年,孩子长大了会孝顺你的。”
“我呸!”
一个是逆子,另一个也这么阴阳怪气,王博文恨不得高歌一曲寒叶飘零落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痛我的心,可惜片场大伙儿各忙各的,没一个人肯接他的戏。
他演不下去了,只好聊点儿别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后援会这次应援搞得不错啊,就是怎么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害得我都来不及给你买个热搜。”
“之前那个顾谁谁搞了个小破应援,刘金给他那可是大买特买营销。笑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家掏的钱。”王哥嗤笑一声,“这些流量的大粉都憋着挣海景房呢,哪有这么拿钱不当钱的?”
江叙和轻轻一笑,亲力亲为地往手腕上绕伪装伤势的绷带:“我那个也不是后援会搞的。”
王哥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一声短促的“嘎”。他张了张嘴,眼神飘忽了一瞬,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江叙和抬眸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王哥一秒切换表情,谄笑着搓手,“您忙,您忙。”
轮到江叙和上场了,王哥这才垮了脸,恨恨地嘀咕:这都算什么事儿?
合着应援都是东边应了西边援,他是不是该夸一句那姓谢的,真会一碗水端平?
……
等江叙和下了戏,王哥一路跟到酒店,拎着他的大箱子挤进房间献宝:“前些天你不是说皮肤干吗?瞧瞧,我带了一整箱面膜过来,以后泡澡都够使了。”
江叙和粗略地看了一眼,都是他用惯了的牌子,贴片和涂抹式的都有,塞了满当当一箱子,重量一看就不轻,横跨大半个华国扛过来,可是真要花上不少力气。
他笑了笑,非常领情:“多谢了。”
王博文摆摆手:“嗐,咱俩谁跟谁。”
说完,尽管是在房间里,他还是做贼似地东张西望了一番,才从随身背着的挎包最里层掏出两个常见的维生素白色小药瓶儿来,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地下交易一样,捏在手心,递到江叙和的手上:
“我是真的尽力了。现在管控有多严你是知道的,我和小童两个人头能开出来的药就这么点儿。”
江叙和拎起药瓶轻轻摇晃,听着里面药片碰撞的细碎响声,嘴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够了,足够我用这段时间的。”
“麻烦你和嫂子了。”
“嗐,这有什么可麻烦的?”王哥摆摆手,“就是每次去开药都提心吊胆,生怕医生和我多聊,万一我装的不像露馅了可咋整?”
万幸的是,只要病人没有倾诉的欲望,一般的医生也懒得浪费宝贵的时间。
王哥又问:“徐医生联系你了吗?他昨天特意提醒我说你快要复诊了。让我千万给你挪出档期来。”
“联系了。”将药瓶收到床头柜里,江叙和告诉他,“正好这个月底就是新芽基金会的筹款晚宴,我要回一趟寰海,已经提前和导演请好假了。”
王哥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临出门的时候,王哥还是放不下心,回头跟他商量:“是药三分毒,你总这么过量的吃,身体早晚遭不住。这回复诊完,咱还是能遵医嘱就遵医嘱吧。”
江叙和本想说不要紧的,但看见王哥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
“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