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顾砚之的手机响了,他出去外面接了通电话,苏晚抬头看他一眼,顾砚之神色平常地看着她,“没什么重要的事。”
言下之意,没有任何事情比陪她输液更重要。
苏晚的脑袋有些放空,最近用脑过度,导致一发烧她就脑袋晕呼呼的,好在,坚持把会议开完了,周校长们也可以更好地去部署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半个小时后,护士过来拔针,苏晚按住手背上的棉签,或许是坐了太久,起身之际,一阵眩晕袭来,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顾砚之。。。。。。
极光在玻璃穹顶外缓缓流淌,像一条横贯天地的银河。星语坐在控制台前,指尖轻点屏幕,将婴儿笑声的波形图与“醒来2。0”的共振模型进行叠加比对。数据流如星尘般闪烁,每一道微小的波动都承载着她母亲未竟的梦想??不是操控人心,而是唤醒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连接。
“频率匹配度已达87%。”系统提示音平静地响起,“建议开展首次场域测试。”
星语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桌角那张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林晚抱着襁褓中的她,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笑容灿烂得仿佛能融化整个冬天。那是“LUMEN”项目启动前的最后一张合影。后来,风暴来了,实验被叫停,母亲被迫隐姓埋名,而父亲雷恩?科尔曼,则成了共情革命的敌人。
如今,轮到她来走完这条路。
她按下通讯键,接通了回响学院的主控室。“小雨老师,我想在明天晨课时做一次小范围的情绪播种实验,用优化后的‘喜悦共振波’,目标群体是幼儿园中班的孩子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温和却坚定的声音:“你确定吗?虽然‘醒来2。0’已经通过多重伦理审查,但主动‘播撒’情绪……这和被动回应痛苦,性质完全不同。”
“我知道。”星语轻声说,“可如果我们只能疗愈创伤,却不敢创造快乐,那共情就仍是一种补救,而不是希望本身。”
小雨叹了口气,像是风掠过麦田。“好吧。但我有个条件??由我亲自带队监测生理指标,而且必须使用双盲模式,确保孩子们不知道他们在接受任何干预。”
“成交。”
挂断通话后,星语站起身,走向实验室深处的量子存储舱。那里封存着一段从未公开的数据??来自全球十万名婴幼儿的第一声啼哭、第一次咯咯笑、第一次伸手抓握大人手指时的心跳同步记录。这些原始而纯粹的情感信号,构成了新算法的核心。
她输入密码,舱门开启,冷雾弥漫中浮现出一行字:
>“纯真,是最接近宇宙本质的频率。”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进回响学院的彩色玻璃窗,幼儿园的教室已坐满了孩子。他们围成一圈,正在听小雨讲一个关于迷路星星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在屋顶天线阵列的掩护下,一组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声波正悄然扩散,如同春风吹过湖面,不惊起涟漪,却让水底的种子悄然苏醒。
第一个反应的是三岁半的小茉莉。她原本安静地抱着布娃娃,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咧嘴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老师,我觉得……今天特别开心!”她说,声音清脆得像铃铛。
紧接着,旁边的小宇突然站起来跳舞,一边转圈一边咯咯笑,连平时最内向的乐乐也拉着同伴的手开始哼歌。不到十分钟,整个班级的孩子都进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愉悦状态??不是亢奋,不是躁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与欢欣。
监控室内,顾延舟盯着实时脑电图,眉头微蹙。“多巴胺水平稳定上升,皮质醇下降32%,前额叶活跃度显著增强……这不是单纯的快乐,是安全感被充分满足后的自然释放。”
小雨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情绪热力图,喃喃道:“就像……他们终于想起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当天下午,视频片段传遍全球社交平台。标题大多是:“奇迹降临幼儿园?”“科技能否制造幸福?”争议随之而来。
《纽约时报》发表社论:“当人类开始设计‘快乐’,我们是否正在踏入上帝的领域?”
联合国伦理委员会紧急召开闭门会议,讨论“情绪播种”技术的边界。
而曾在“黑曜理事会”任职的心理学家艾琳娜?沃兹,在电视采访中流泪坦言:“我们当年禁止情感表达,是因为恐惧它不可控;现在你们试图引导它,难道就不怕另一种形式的控制吗?”
面对质疑,星语没有回避。她在国际共情研究院的直播演讲中坦然回应:“我们不是在制造快乐,而是在移除阻碍快乐的噪音。就像清理堵塞的河道,让本该流动的水重新奔涌。真正的自由,不是没有影响,而是拥有选择回应的权利。”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镜头前无数双眼睛:“三年前,我们教会世界如何倾听痛苦。今天,我们要学习如何迎接喜悦??不是作为奖励,而是作为日常。”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真正的挑战并未止步于舆论。
一个月后,北极监测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南太平洋某座孤岛上的“情绪庇护舱”信号中断。那是“回声使者”阿雅所在的营地,她正带领一群经历过海啸创伤的儿童进行为期两周的心理重建。
星语立即启动应急联络,却发现通讯被一层异常的电磁干扰屏蔽。更诡异的是,卫星图像显示,岛上出现了一支身份不明的武装队伍,装备精良,行动有序,明显不是当地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