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惠妃伏地痛哭之时,谢临沅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呈上:“父皇,儿臣亦有本奏。二皇子谢则闵,在京中并未安分守己,而是暗中勾结私蓄精兵,打造兵器甲胄,其心叵测,意图不轨!此乃儿臣查获的其与他安置精兵的郊外的往来密信及私兵布防图,请父皇过目!”
这是这段时间他派人跟着谢则闵发现的。
谢则闵并未收敛,反而觉得自己即将扳倒谢临沅,愈发兴奋地同郊外的私兵联系,信件被剪春拦了下来。
又一道惊雷劈下。
谢渊猛地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谢则闵,接过内侍递上的奏折和证据,越看脸色越是铁青,最终化为滔天怒火。
虽说这一切是他安排的,但他却没想到谢则闵会在背后干这种事。
愤怒彻底涌上他的心头。
“逆子!逆子!”他一把将奏折狠狠砸在谢则闵头上,“朕念在父子之情,赐你封地,你竟敢暗地养兵蓄谋造反?!你是要朕的江山吗?!”
谢则闵瘫软在地,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证据确凿,母妃承认了偷换皇子的弥天大罪,自己私通蓄养私兵的事情也被捅破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谢渊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阶下这混乱不堪、丑态百出的场面,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湮灭,只剩下帝王的冷酷与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地宣判了这几人的罪行:“惠妃周氏,心肠歹毒,混淆皇室血脉,罪大恶极,废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二皇子谢则闵,蓄养私兵,意图不轨,废为庶人,削除宗籍,圈禁皇陵,终身不得赦!”
“兵部尚书周显,构陷储君,结党营私,着革去一切官职,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一连串的旨意,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将曾经的显赫与野心彻底斩断。
周显昏死过去,被侍卫拖走;周师晚失魂落魄,如同烂泥般被架往冷宫;谢则闵面如死灰,被除冠带,押解出殿。
喧闹的宣政殿,终于恢复了死寂。
谢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谢则闵被押着出宫,正好撞到了谢瑾。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见谢瑾一脸惊慌地逃走。
正巧撞见谢临沅从殿内出来,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咒怨道:“谢临沅,你不得好死。”
谢临沅闻言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侍卫。
侍卫意会,捂住了谢则闵的嘴。
好在将这些人处理掉,一切尘埃落地。
而他现在做的就是将谢玉阑接去皇子府。
回去的路上撞见了余轻则,不对,现在应该是谢轻则。
他看见谢临沅,张了张唇,还是不适应地唤道:“殿下。”
“嗯,”谢临沅颔首,“宫外的皇子府已经建好,若是在宫中住不惯便去皇子府住。”
那皇子府本该是谢玉阑的。
谢临沅其实并不想和谢轻则多说些什么,但想到这人和谢玉阑一样是受害者,也是宁月然的孩子,才开口说了两句。
谢轻则垂眸:“好,我知道了。”
其实还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谢临沅现在却不想做这些。
他只想快些见到谢玉阑。
拿出那封还放在袖中的信件,看了眼末尾的住址,谢临沅上了马车,对车夫说道:“出宫,去榆林巷。”
一直到了榆林巷,谢临沅推开破旧的木门,入目就是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卧房。
他径直走了进去,就瞧见正中央放着一个布包。
似乎知道这是什么,谢临沅上前去把他打开,就看见里面熟悉的东西。
甚至有当时初遇时自己送给谢玉阑的红绳。
空荡荡的心突然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