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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大相国寺尽出神探（第2页）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

身后，一群少年默默听着，有的握紧拳头，有的泪流满面。

老儒转身，沉声道：“你们可愿继承此志？”

众少年齐声应诺。

他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封面写着《新编守心录》，内分三卷：上卷为《识破》，讲如何辨别谎言与操控；中卷为《持正》，授独立思辨之道；下卷为《传光》，记各地觉醒者事迹。

“记住，”他说，“展昭从未自称神明，他一生所争，不过是一个‘理’字。而今天我们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造神，而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青天’。”

就在此时，谷口传来急促脚步。一名少女奔入，满脸尘土，怀里紧抱一只破损的陶瓮。她扑跪在地，颤声道：“先生……北地来的消息……‘肃言司’攻破了金陵书坊，屠尽三百匠户……但他们临死前，把最后一版《实录》熔进陶土，烧成了这只瓮！”

众人震惊。老儒颤抖着打开陶瓮，果然见底部嵌着数十片极薄的瓷片，每一片上都以微型楷书刻满文字??正是完整版《展昭实录》！

“他们用生命烧出了这本书。”少女泣不成声，“窑火熄时，全坊人齐喊‘青天不灭’……”

老儒跪下，捧起瓷片，老泪纵横：“好！好！纵使天下无纸，我等便以骨为笺，以血为墨！”

当晚，铭心谷点燃九十九盏长明灯。少年们轮流诵读瓷片上的文字，声音传入密林，惊起飞鸟无数。而在远处山巅，一道黑影静静伫立，似在倾听。风起时，那身影渐渐淡去，唯有一缕低语随风飘散：

“诸君不负我，我不负此世。”

***

一年之后，春汛时节。

黄河决堤，洪水滔天。朝廷本应赈灾，却因忌惮民间聚众，下令封锁消息，严禁百姓自发组织救援。然而，就在灾情最重的兖州境内，一支奇特队伍逆流而上??他们没有旗帜，不分老幼，手持木剑、竹简、陶片、布条，上面皆写着同一个词：“展昭”。

带队者是一位年轻女子，名叫沈芸，原是洛阳女学的学生，如今已是民间“守心会”的核心人物。她站在溃坝边缘，面对数千灾民，举起一块刻有“公道自在人心”的石牌，朗声道：

“官府不说真话，我们就自己查；

粮仓不开门，我们就自己运；

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就救彼此！

今天，我们不是乞求施舍的难民，

我们是守护家园的展昭！”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回应。数百艘渔船集结成阵，妇女儿童负责安置伤患，壮年男子轮班筑堤。更令人震惊的是，连原本奉命镇压的禁军小队，在目睹这一切后，竟也悄然卸甲，加入抢险行列。

七日七夜，人定胜天。大堤终被合龙。当最后一筐土填入缺口时，天空骤然放晴，一道彩虹横跨两岸。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句：“看！那是展大人的剑光！”

众人抬头，只见云层裂开一线阳光，恰好照在沈芸手中的木剑之上，折射出七彩光芒。刹那间，万人跪拜，不是为神迹，而是为彼此??为那些不曾放弃希望的人。

***

三年光阴流转，天下格局悄然剧变。

曾经铁板一块的帝国机器开始松动。地方官员不敢再公然贪腐，因街头巷尾总有匿名揭帖出现，内容精准得如同亲见；科举考场屡现奇案，考生答卷中夹带《守心》语录，考官不敢删改，恐激起民愤；甚至连皇宫御膳房的厨子都被查出私藏《实录》抄本??据说他每做一道菜，都要默念一句“展昭执法，不避权贵”，才算安心下料。

皇帝病重，终日蜷缩殿中，耳边不断回响百姓传唱的歌谣：

“木剑无锋，心比天公；

宁折不弯，光照九重。”

太医束手，直言：“陛下之疾，非药石可医，乃心魔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