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可我已经不需要你救我了。
>爸爸昨晚来看我了。
>他说,他听见了我的歌。
>他还说,他看见我戴上了新头绳,很漂亮。
>他笑了,然后挥手走了。
>这次,我没有追出去。
>因为我知道,他是真的去团圆了。
>玉佩今天早上碎了,裂成两半。
>我把它埋在了校门口的老槐树下。
>下雨的时候,树根会替我抱着它。
>你说得对,相信本身就是爱的延续。
>所以,请你也相信??
>**我存在过。**
>
>小穗
苏鸣跪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这封信不可能是由任何一个真实孩童写下。它的语言结构、情感密度、时空交错感,更像是某种高阶记忆体在完成使命前的最后一段自白。
但他不在乎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将这张纸条的内容一字一句念进去,末了加上一句:
>“我听见了,小穗。
>你不只是存在过。
>你是千万颗心共同跳动的声音。
>谢谢你教会我们,如何好好说再见。”
他把录音笔放在槐树根旁,又从包里取出那瓶干枯的茉莉花瓣,轻轻撒在泥土上。
风起了,卷起几片残瓣,飞向远方。
当晚,国家情感数据档案馆收到一条自动上传的日志记录,来源不明,内容仅一行:
>【系统提示】检测到新型记忆结晶体消散,能量回馈值+1。7%,归途协议第373号节点闭合。
与此同时,在南方某座城市的精神康复中心,一位长期失语的老妇人突然开口,轻声哼起《世上只有妈妈好》。医护人员惊讶地发现,她手中紧握的照片,正是三十年前某次矿难遇难者家属合影中的一员。
而在西北一座戈壁滩上的哨所里,一名边防战士接到母亲来电,说老家院子的古井最近总在凌晨发出轻微响动,像是有人在下面敲击井壁。他笑着安慰母亲:“大概是地下水涨了吧。”挂电话前,他却鬼使神差地对着井口喊了一句:“爸,我升职了。”
井水荡起一圈涟漪,映出半张模糊的脸。
没有人拍照,也没有人记录。可那一刻,他们都确信??有人听见了。
苏鸣回到档案馆后,递交了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