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听到这里,当即怔住了。
从前刚定亲的时候,他倒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
有的同僚也曾暗示过他,平王对那位战功赫赫的神策大将军格外关照。
不过,肃国公向来不愿做偏听偏信之人,再加上当时太子想方设法挑拨他同平王的关系,所以肃国公一直以为这都是捕风捉影的谣传。
“此事你可不许胡说八道!”肃国公厉声呵斥。
恰在此时,他夫人肃国公夫人听说动静,也提着灯笼赶来。
厅堂内,烛火高燃,喜荷哭得身影轻颤。
“奴婢哪儿。。。。。。
清明过后,江南的雨渐渐稀了。阳光穿过薄云,洒在学宫青瓦上,泛出温润的光泽。阿枝每日清晨依旧踏着露水而来,手中抱着《她光》,像护着一团不灭的火种。学生们已能背诵书中片段,尤其那句“名字是魂的根”,成了她们课前齐声朗读的第一句话。
这一日,学堂外忽有马蹄声急促响起。尘土飞扬中,一名女驿使翻身下马,玄衣佩刀,左袖绣着一道银线星轨??那是朝廷新设的“传信使”徽记。她快步走入讲堂,当众展开一卷黄绸诏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即日起,废除‘女子不得列名史册’之旧例;凡有功于国者,无论男女,皆可入国史馆立传。另设‘明慧阁’,专录民间才女事迹,由十二位平民女子共理其事,首任执笔为江南学宫弟子阿枝。”
满堂哗然。
阿枝怔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她从未想过,自己写下的文字竟能穿透宫墙,震动朝野。那诏书上的字迹虽端正,却透着一股陌生的冷峻,落款处赫然是当朝宰相谢玉衡的名字??她的父亲。
“是他推动的?”她低声问身旁的老学正。
老学正摇头:“不是他。是有人以血书陈情于御前,连上七道奏折,言辞激烈如刀。陛下震怒,命内阁重议女政。据说最后呈上的名单里,第一个就是你。”
阿枝心头一震。谁会为她冒死进谏?谁又能在权力深处听见这些微弱的声音?
当晚,她独坐灯下,翻阅《她光》初稿。窗外月色清冷,忽然一阵风过,烛火摇曳间,墙上竟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她伏案执笔的模样,另一个却是模糊不清的轮廓,似站似跪,手中捧着什么。
她猛地回头,屋内空无一人。
可那影子并未消失,反而缓缓抬手,在墙上写下三个字:**林昭来**。
阿枝呼吸一滞,随即起身,轻轻将手掌贴上墙壁。冰凉的墙面竟传来一丝脉动,如同心跳。
“你一直都在吗?”她轻声问。
回应她的是一阵极细微的沙响,仿佛枯叶摩擦地面。片刻后,书案上的《她光》自动翻开,停在记载林昭生平的那一页。墨迹忽然晕开,化作一行新字:
>**“我在井底等了三十八年,只为看你写下我的名。”**
阿枝泪如雨下。
原来沈婆临终前所说的“时间之井”,并非虚言。那是极北冰原下一道连接生死的裂隙,唯有执念至深者,魂魄可暂留世间。而林昭,那个被活活饿死的婢女,她的不甘与渴望,早已凝成一道无形之力,穿越岁月,附于《残灯录》之上,直至今日借《她光》重生。
“你想说什么?”阿枝擦干眼泪,提笔蘸墨。
纸上缓缓浮现更多字迹:
>**“谢家祠堂地下,藏有先皇后遗诏。当年她欲立女子参政之法,却被族老联手篡改遗旨,伪造成‘妇人干政,国必大乱’八字。我曾亲眼见她将真诏封入铁匣,埋于宗庙基石之下……编号十三。”**
阿枝猛然想起乱坟岗第十三号墓!那株缠绕铁丝的星语莲,莫非正是指引?
她连夜动身,带着一把短锄和一盏孤灯,再次踏入城外荒野。夜风呜咽,草木低伏,仿佛无数亡灵在耳畔低语。她来到第十三号墓前,不再迟疑,挥锄掘土。
挖至三尺深处,触到一块冰冷石板。掀开一看,果然有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匣,上面刻着一朵莲花纹样,中央嵌着半片蓝玉??与她腕上银链的坠子竟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