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赵大锤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中苏醒。
他的眼皮沉重如铅,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刺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身体的疼痛先于记忆回归。
断臂处传来阵阵钝痛,就像是有人拿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
他的喉咙干得快要冒出烟来,肺部火烧火燎,每吸入一口气都是煎熬。
『我…还活着?』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混沌的脑海。
赵大锤尝试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畔。
潺潺流水声就在咫尺之遥,清凉的水汽滋润着他干涸的唇。
溪水冲击着河床里的鹅卵石,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他艰难地支起上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山谷中的小盆地,四面环山,植被茂密。
溪水从右侧的山涧中流出,汇集成这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溪,在不远处拐了个弯,流向左侧的山谷。
而那座令人生畏的悬崖就矗立在他的右侧。
抬头望去,峭壁如刀削斧凿,直插云霄,目测至少有二三百米的高度。
悬崖上的树木藤蔓肆意生长,却丝毫减轻不了整体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赵大锤的记忆逐渐清晰。
他记得自己是怎么沿着那近乎垂直的峭壁下滑,记得自己在力竭时放手的一刹那,记得自己坠落时耳边呼啸的风声…却唯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低头检视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原本应该血肉模糊的断臂处完好无损,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不仅如此,全身的伤口都奇迹般地愈合了,只有衣服上斑驳的血渍和地上尚未干涸的大片血迹证明他曾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搏斗。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大锤喃喃自语,『我记得我是…』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那里躺着半截臂骨,正是他从那具干尸上扯下的那一截。
在月光下,这截骨看起来干枯脆弱,但在黎明的曙光照射下,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属光泽。
骨头上还留有几个深深的牙印,那是他在坠落过程中留下的痕迹。
其中有几处牙印甚至嵌入了骨头,看起来就像被咬掉了几小块似的。
『我…吃了它?』赵大锤的目光在那截骨和自己完好无损的断臂间来回切换,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难道说…』
他艰难地回忆起坠崖前的最后一幕。
当时他正紧紧咬着那截臂骨,为躲避空闻的追击而慌不择路。
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他可能不小心咬碎并吞下了某些部分。
『这一定是那具干尸的原因!』赵大锤猛地一激灵,『那些尸体…不,那些干尸!它们都有着普通人三四倍的体积,而且保存状态异常良好…』他想起空闻对待那些干尸时恭敬的态度,『难道说…』
他的头顶传来一阵刺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搔刮头皮。出于本能,他抬起尚存的右手摸了摸头顶,却摸到了光秃秃的一片。
『这是…什么情况?』他一脸愕然,手指穿过原本乌黑浓密的发丝,发现它们纷纷断裂掉落,就像秋天的落叶一般散落一地。
不只是头部,当他把手移到腋下、腿部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体毛都脱落了,就像被剃刀精心修剪过一般干净。
但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为了缓解尴尬,他不得不蹲下身检查自己的私处,结果发现那里同样光滑如青年般,甚至连一根阴毛都不复存在。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平时还算普通的男性象征此刻已然膨胀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那玩意儿又粗又长,甚至超过了空闻大师那根令人生畏的阳具。
『老天爷!』赵大锤倒吸一口冷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