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周南微笑,“但他们舍不得放弃这个话题热度。只要我们咬死原则,他们只能妥协。”
三天谈判后,平台竟真的接受了大部分条款。节目定名《听见》,未播先火。
首期录制当天,现场一片漆黑。五百名观众戴上降噪耳机,耳边响起的不是开场音乐,而是一段长达八分钟的空白病房录音??一位渐冻症患者试图说出“我想回家”时,喉咙肌肉剧烈震颤的声音。
结束后,全场无人起身。许多人低头抹泪。
弹幕刷屏: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安静比喧嚣更有力量。”
>“原来不是他们说不出,是我们从未真正听。”
>“请让这样的节目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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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女儿五岁生日那天,周南带她去了油菜花田。
风很大,金黄的花浪一波接一波涌向远方。小女孩挣脱父母的手,摇摇晃晃地奔跑起来,嘴里大声喊着:“看我跑啦!看我跑啦!”
肖萌追了几步,笑着停下。周南举起手机,却没有按下录制键。
他知道,有些瞬间,不属于镜头,只属于心。
傍晚回家,邮箱提示音响起。是联合国发来的正式函件:《众声》项目被列入“全球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倡议案例”,将在明年召开专题研讨会,推广其社会应用模式。
同时附有一份邀请:**希望您作为主讲人,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发表演讲。**
他看完,转身看向客厅。女儿正趴在地毯上画画,用蜡笔涂出一群飞鸟,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鸟鸟飞**。
他蹲下,问:“你知道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讲话吗?”
她抬头,认真地说:“讲什么?”
“讲为什么每个人的声音都很重要。”
她想了想,举起画纸:“那你把这个也带上。”
他接过画,眼眶发热。
那一夜,他又梦见小宇。男孩站在舞台上,身后站着无数看不见的人,他们用手语、呼吸、心跳、书写、眼神交流着各自的故事。小宇微笑着看向他:“周南叔叔,我们现在都是歌手了。”
醒来时,晨光洒满房间。他打开日记本,写下最后一行:
>我曾以为我在拯救谁,后来才发现,是他们教会我如何做人。
>声音的意义,从来不是取悦耳朵,而是穿透孤独,抵达另一颗心。
>所以,请继续听吧??
>听那些未曾被命名的哭泣,听那些挣扎着成型的词语,听那些藏在沉默里的呐喊。
>因为只要还有人在听,
>就没有人,真的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