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层面的竞争中,ai是一个很高端的领域,出于数据安全考虑,华夏一直在扶持国内的ai项目。
ai的训练,必须要喂大量的数据,并且在使用过程中,也会收集用户信息。
万一有人将机密信息发给ai。。。
女儿第一次开口说话的第三天,周南在凌晨四点醒了。
窗外还黑着,城市沉在一种近乎透明的寂静里。他轻轻掀开被子下床,怕惊扰了仍在熟睡的妻女,赤脚踩在地板上,像踩着一层薄霜。客厅里,那台老式录音机还插着电,U盘上闪着微弱的蓝光??那是女儿昨天哼完《妈妈的脚步声》后,他顺手录下的即兴片段。他按下播放键,声音很轻,像是从梦里漏出来的:一个音节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妈……吗……嘛……”,像小猫试探地舔舐水面。
他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比旋律更快。
这不是奇迹。不是一夜之间听觉神经重组、语言中枢觉醒的神话。这是三年听力干预、两年语言训练、数百次失败发音矫正堆叠出的结果。是肖萌每天跪坐在地板上,把手指贴在喉咙上让孩子感受振动;是他一遍遍放慢语速,用夸张的口型对着镜子练习“b”“m”“a”的组合;是康复中心老师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无效尝试”与“微弱反馈”。
可当它真的发生时,人还是会忍不住想喊一声“神迹”。
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亮起一瞬。远处天际线开始泛白,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缓缓渗出光。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依古丽发来的语音消息,带着浓重的口音和信号延迟:“周南叔叔!我们学校的新录音角建好了!政府拨了一笔专项经费,还有志愿者送来两台二手电脑!我录了一段新节奏,用铁皮桶和晾衣杆敲的,等你听听看像不像骆驼走路?”
他笑了,回复了个thumbs-up的表情。
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孩子的兴奋。这是一种连锁反应??他们种下的那颗种子,正在以无法预测的速度生根发芽。六十七所学校的“声音种子计划”已进入第二阶段评估,平台数据显示,超过八成参与儿童的语言表达意愿显著提升,三分之一的孩子开始尝试自主创作。更令人意外的是,一些原本抗拒使用助听设备的青少年,在听到同龄人的作品后主动要求调试仪器,说“我也想留下我的声音”。
但真正的改变,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
上周,肖萌受邀参加一场全国特殊教育研讨会。会上,一位来自青海玉树的盲校教师站起来发言,声音哽咽:“过去十年,我们教孩子‘认识世界’的方式,是背诵课本里的颜色、形状、光影。可没人问过他们,这个世界在他们耳中是什么样子。直到‘声音种子’来了。现在我的学生会告诉我:‘老师,春天不是绿色的,是溪水解冻的声音,是牦牛犊叫唤的频率。’我才发现,我们一直在用健全人的标准去定义他们的感知。”
会场静默良久。
随后,教育部基础教育司代表宣布将联合项目组起草《特殊儿童多感官学习指导纲要》,首次明确将“听觉叙事能力”纳入残障儿童综合发展评估体系。
而这一切的背后,仍有暗流涌动。
那篇《当悲情成为流量燃料》的文章虽被广泛讨论,却并未消失。它的作者“林岸”,一名长期关注社会议题的独立评论人,近日又发布系列访谈视频,采访了几位未参与“声音种子计划”的残障家庭。一位脑瘫患儿的母亲面对镜头泣不成声:“你们看到的是唱歌的孩子,可我家儿子连坐都坐不稳,更别说录音。你们说‘每个孩子都有权利发声’,可谁来帮他说?谁愿意听他说不了话的痛苦?”
问题像钉子,扎进所有赞美之下。
肖萌看完视频当晚没说话,只是翻出了十年前自己刚做完神经重建手术时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写着:“今天摔倒了三次。第三次是在浴室,扶着墙爬了十分钟才站起来。我不恨身体,我恨的是外面的世界总以为我需要同情。”她把这段话拍下来,转发到微博,只配了一句:“我们不是完美的代言人。我们只是走在路上的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光不够亮,照不远,但至少,能让同行者看清脚下的路。”
评论区瞬间炸开。
有人骂她回避问题,也有人贴出自家孩子的语音作业??一个患有重度构音障碍的女孩,用电子合成器拼出一句话:“我喜欢听爸爸做饭的声音。”她说,“虽然我说不好话,但我记得家的味道。”
这场争论没有赢家,也不该有。但它让“声音种子”团队意识到:公益不能止步于感动,必须走向更深的结构性支持。
于是,“暗声档案”正式上线。
首批合作机构包括北京协和医院儿童神经科、成都华西临终关怀中心、广州孤独症研究基地等二十一家单位。系统采用区块链加密技术,确保所有录入声音仅限授权家属访问。登录界面只有一句话提示:“这里不追求完美发音,不筛选情感价值。只要你曾呼吸过这个世界,你的声音就值得被保存。”
第一段存入的声音,来自一名十四岁渐冻症少年。
他已无法移动四肢,靠眼动仪控制电脑。录制那天,母亲握着他唯一能轻微颤动的手指,问他想说什么。他盯着屏幕良久,最终打出一行字:“我想让妈妈知道,我不是在沉默,我只是说不出。”
技术人员将他的呼吸波形转化为一段低频音频,持续三分钟,平稳而深长,像夜海中的潮汐。
周南亲自为这段声音命名:《我没有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