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她摁住李氏,老三将她锤了一顿,才从她腰间摸出了五两银子。
但这五两银子够干啥,勉强够还利息罢了。
偏这时候,婉月又找她说话,说不许卖那院子,要留给她做嫁妆。
她还说了,她不白要那院子,她给家里一份大礼。若操作得当,家里别说再挣出一个大院子了,指不定还能挣出一份遗产。
婉月说,再过一个月,会有个外乡的商贾,从他们本地经过,去府城探亲。结果那时候刚下过大雪,马车翻沟里了,将他和赶车的车夫压在底下,爬都爬不出来。
当时虽然是前半夜,但是他们走的那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那种冰天雪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样的天气,冻上一晚上,人肯定就硬了。
结果就是这么巧,那天有两个醉汉半夜归家,遇上这茬,就顺手把人给救了。
听说后来商贾出于感激,给两人在府城一人买了一栋宅子作为感谢。后续更是将其中一人收为义子,立遗嘱允许其继承他所有家产。
陈婉月打的好主意,奈何距离商贾到来还有一个月时间。且她只知道那是年前发生的事情,具体在何时却说不清楚。
老太太固然想挣这一笔银子,但也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讹大房的机会。所以,和陈林商量过后,到底是颠颠的找了过来。
也正是这时,陈礼安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大房的院子。
他一过来,就拉扯着老太太往院子外走,“您看您,我大伯管教我爹那是好事儿。就我爹那性子,再没人管教他,下一步他能把咱们都卖了。您要是个明理的老太太,您就给我大伯送一篮子鸡蛋来,即便不送,您心里记着恩,以后对我大伯好一些。您怎么还上门要债来了,这不闹笑话么?”
陈礼安说着话,抹着脸,一脸狼狈,“我就去了趟茅房,回来就不见您了。您说说您,您怎么净干糊涂事儿。要不是看在我大伯的面子上,人家那借据还不肯改呢。真欠下了高利贷,咱们祖孙几个还有几日好活的?”
“我大伯对咱们是活命之恩,您可不能恩将仇报。您这么做,是把我和寿安都推到万劫不复之地。”
外边围过来一圈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说,“没想到,礼安人不大,却是个明白人。”
“这小子,以前瞧着蔫吧的跟个啥似的,关键时候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真是陈老三的种?”
“老太太快回家吧,再闹腾就闹笑话了。没听您孙子说么,你那是恩将仇报。若这还问陈松要钱,以后你家再出点啥事儿,咱们可都不敢帮了。”
“帮啥帮,不能帮。亲儿子帮一把都得被讹五十两银子,咱们帮一把不是要让人家讹的倾家荡产?以后这老太太死了,你们也不能去抬棺。不然棺材晃悠两下,说你们颠着了老太太要讹钱,可上哪儿说理去。”
老太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死了没人管。
最后一句话可算掐住老太太的七寸了,老太太着实怕大家都心冷了,以后她死了真没人埋她,所以顺着陈礼安拉扯的力道,还真就回了家。
等老太太走后,众人看着陈家院子中的赵璟和香儿,取笑许素英和陈松说,“这还没成亲呢,就把女婿请上门了?这可是贵客,怎么也得弄俩小菜招待着。我在家闲着呢,要是缺人陪酒,就过来喊我一声。”
“呸,一天到晚就记着喝。璟哥儿是读书人,那脑子是要思考文章的,喝坏了怎么办?赶紧给我回家去,再敢出来丢人现眼,看我喊娘来抽你。”
人群这才散了。
许素英和陈松说,“赶紧把老宅的人收拾了,看见他们我脑仁疼。”
香儿探头探脑,满眼好奇,却什么都不敢问。
陈婉清拉着她的手回屋,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少听点糟心事儿吧,听多了做噩梦怎么办?
赵璟兄妹在陈家消磨了一下午时光,等太阳西沉时,兄妹俩才结伴回家。
许素英还要留饭的,赵璟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应,只说母亲叮嘱了早点家来,等有空了,他再登门。
又说明日他要去县城一趟,许是要坐大松叔的马车,不知他何时出发,他提前过来等着。
许素英闻言,当即说了出发的时辰,又道,“明天我们一家都要去县城,正好,咱们一起去。”
许素英本来还想邀请赵璟,今晚上直接住过来的。因为明天出发的早,担心他从家里赶过来会冷。
但想想又把这句话咽下了。
赵璟与清儿订了婚,其他人免不得会多想,再坏了两个小孩儿的名声,那不值当。
索性赵家距离她家并没多远,走过来也就几步路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