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言语攻击陈松,说他就是个只会媚上的小人,县太爷是一时被他蒙蔽,才对他委以重用。但县太爷何等样人,总有一天会看出他丑陋的面孔,届时别说是做县丞了,怕是他再做回差役都不能,县衙将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吴德仁无能狂吠,陈松原本懒得理会他。他他嘴里不干净,连他媳妇孩子都问候上了,这陈松能忍?
陈松委实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就反击回去,“就像你现在这样么?在县衙中缩头乌龟一样,平日里连露个头都不敢。你就像是一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我看在我离开县衙之前,你会先一步因为无能与品行卑劣,被大人逐出衙门。”
这话可算是捅到吴德仁的痛处了,他狰狞着嘴脸,提了拳头就来殴打陈松。
陈松等的就是他先动手。
律法明确有言,“诸斗两相殴伤者,各随轻重,两论如律;后下手理直者,前者无损,无罪。”
眼下时机已到,陈松拳拳到肉,专下阴手。
他本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进了衙门后,更是跟着学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就比如如何打的人五脏六腑绞痛,偏又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皮肉伤。这些东西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的囚徒的,此时陈松全用到了这阴险小人身上。
反观吴德仁,因为一直以来行的都是阴私伎俩,全靠魅上在县衙立足,手里的真功夫早就丢了。
陈松逼的他再顾忌不到旁的,从腰间掏出匕首,直往陈松要害处捅。
外边人看来,就是那人不顾同僚之谊,处处对他下死手。反倒是他,多有避让。
此情此景俱都被同僚,以及后赶来的县令看在眼中。如此,吴德仁被暴怒的县令罢免官职、驱逐县衙。
陈松自然也免不了挨了一通训,但因为撵走了县衙的蠹虫,县令心中舒服,只是略点了点他,让他以后万不可冲动行事,但遇此混账,也不要手下留情,如此,便轻轻揭过了此事。
没了衙门的差事,吴德仁早先得罪的商贾百姓能轻饶他?
以后他的日子,怕是真如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再好不起来了。
陈松心里委实痛快,直接驱着牛车,到了县城的一处酒楼。
这是县城最好的一处酒楼,里边一道素菜能要半两银子。陈家这一家子,都说这边坑人,根本都没进来过。
但今天陈松委实心情好,又觉得媳妇忙碌了好些天,眼下终于能歇一歇了,那一家子吃顿好的不过分吧?
自然是不过分的,许素英直接点了招牌菜:清炖蟹粉狮子头,糟香鹌鹑,水晶肘子,燕窝冬笋烩鸭子热锅。
另点了宫保野兔,桂花鱼条,杏仁豆腐,吉祥如意卷,鸡丝蜇头,并一道甜品牛乳菱粉香糕。
总共十道菜,算是难得的大客户了,喜的小二眉开眼笑,上了一壶清茶后,就满面笑容的跑下去传菜了。
等菜肴上来,个顶个色香味儿俱全,可是把德安与耀安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我刚才还心疼这顿花的银子多,可一年还不来吃一顿,多花点就多花点吧。挣来的银子不就是让花的么?”
许素英瞪儿子,“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闭嘴吧你。不是你挣的银子你不心疼,这花的可都是老娘的钱。”
“那方才让你少点些,你还不肯。”
“老娘乐意,你管得着么?璟哥儿,别看了,赶紧吃饭。难得吃顿好的,你可千万别客气。”说着话,就给赵璟夹了一个蟹粉狮子头。
一盘子的蟹粉狮子头,满打满算也就四个,可许素英想都没想,就给这女婿夹过来一个,对这女婿的偏爱可见一斑。
赵璟应声,“婶子,我自己来。我不会见外的,您忙了一上午了,也快吃些东西养养力气。”
确实都饿了,一家子人也不说那些闲话,这就吃了起来。
赵璟紧挨着陈婉清而坐,他注意到阿姐已经夹了两块牛乳菱粉香糕了,就忍不住垂首轻笑了一下。
但笑过后,他也拿公筷夹了一块儿鱼条给阿姐。桌子上的人依旧各吃各的,但眼角余光却都有意无意的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就连耳朵都高高的竖了起来。
赵璟声音很低,但桌子上的人,却全都能听见,他说,“阿姐,你之前吃了一块糖糕,两块梅花糕,不好再吃甜的了,容易腻。鱼条很好,肉质鲜嫩,焦香浓郁,阿姐尝一尝是否可口。”
陈婉清片刻后应了一声,慢慢的将鱼条夹进嘴里吃。
她轻柔的咀嚼,咬肌轻轻耸动。
此刻正是正午,一如许素英早前所说,今天是个特别灿烂的大晴天。
绚丽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便衬得那脸愈发白皙娇艳,红唇润泽,垂下的眼睫忽闪忽闪,像是眨在了忍心上一般,让人心痒难耐。
便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此时也是可人的,让人想要伸手去碰一碰。
“阿姐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