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有这个想法先入为主,陈柏才会以为,大哥是忙完小岙山的事情,又忙别的去了,全然没想到,他大哥一直都在小岙山。
那这事情可就大了。
再联想嫂子说的箱子……陈柏赶紧看向了钱大娘,钱大娘就说,“这事儿谁也别往外说,这是要人命的大事儿,不能轻忽了。”
许素英闻言一笑。
她既然说了,证明挖掘已经接近尾声了。
这是陈松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一来是因为,天太冷,差役们都扛不住,已经接连倒下。
再一个就是,如今已经越过了叛军尸骨最多的地方。越往里,尸骨越少,猛兽越多。且经勘察,以及县衙的老吏回忆,当初叛军带走的宝箱,应该已经找齐了,如今不过是为防有漏网之鱼,再寻摸寻摸。
若这两天没有进展,陈松他们就收工了。
但这些具体的信息,就不用说与他们听了。
一家子继续用饭,间或说说几个孩子读书的事情。
德安年纪大了,读书也有几年了,明年肯定要下场试试。
至于寿安和玉诚,年岁还小,倒是不急。
又说德安的亲事,钱大娘问许素英,“可是安排相看了?”
许素英摇摇头,“还没有。这个倒是不急。不是我们不急,是那小子不急。是他执意要先考出功名出来的。索性他年纪还小,且由他吧。”
又忍不住问钱大娘,“您这里可是有什么好人选?”
“隔壁卖胭脂水粉的杨家,他家姑娘十五了,正寻摸女婿。我觉得与咱们家德安相配,还想与你说一嘴。但德安想先考出功名,那就算了。那姑娘家里现在是兄嫂当家,怕是不会让她在家中久留。”
许素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到了后头,钱美娘坐不住了,许素英和陈婉清也吃好了,便又一道回到她房里。
房间里的火盆上,撑起一个铁架子。架子上放着洗干净的尿片,与孩子的小褥子。这是准备稍后替换的。
孩子的东西,即便洗的勤,洗的净,在火上一烤,还是有些味儿。
钱美娘不自在,让陈柏进来把架子挪到老两口屋里去。
“都是自家人,我们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也没见你笑话我。这时候你倒矫情上了,你说说,你是不是和我见外了?”
“到底是不好闻。”
“哪儿不好闻了,我怎么没闻见?”
扯了几句闲话,钱美娘看了看陈婉清与玉珠,两人心领神会,玉珠带着堂姐赶紧往她房间去。
她才不管长辈们要说什么,总归她也没心思听。她现在只想知道,昨天付了定金那位三姑娘来了没有,姐姐到底有没有做成这单生意。还有,姐姐到底考虑好是雇人还是买人没有?
陈婉清一进门,就被堂妹问了一连串问题,头都大了。
她先回答了与三姑娘有关的问题,随后说,“我昨天和爹娘商量好了,我们不买人,也不雇人,只把手中的活儿分给左邻右舍做,按照做工的多少,给他们结银钱。”
其实这跟雇人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雇人就靠准了这个人,而把活儿散出去,则更灵活。若是发觉谁那里不妥,可及时喊停,及至止损。
玉珠又好奇的问了许多,和制香有关的问题:难不难?是不是全按照香方做?天赋和努力那一个更重要?
还悄悄打问,“我娘说,姐姐会制香,都是伯娘教的,伯娘的手艺是她自来就会的。但伯娘不是失忆了,连家在那里,父母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怎么还记得如何制香?”
陈婉清被问的一个头两个大,期盼她娘快来解救她。
但是,她娘现在且顾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