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策说了一句,“可以。”
他才松一口气。
马上江策又提出了几处逻辑上不够紧实和表意模糊的地方,苏辞青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正好是他拆解文档时犹豫模糊的地方,最后他选择按照自己往常的理解进行,却被江策抓到。
他在心里偷偷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弄明白。
不过也不能全怪他,那几处内容他也没有涉及过,资料也不够。
过完所有内容,苏辞青抱着他的电脑准备回去继续工作。
江策叫住他,“困吗?”
苏辞青想也不想就摇头。
他还没有蠢到在总裁面前喊累。
江策:“有问题可以向我反馈。”
苏辞青点头,他以为江策在说文档上出现的错误。
他又想回座位,江策目光却不动,江策不动他也不敢动。
江策:“苏辞青,你要学会向我寻求帮助。”
江策:“你听从我的指令,你的一切就我负责。”
苏辞青站在原地,温开水一样的目光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流淌,他听不懂这句话,总裁需要对下属负责吗?
江策:“去里面睡觉,明天一早把文档修改后交接到陆特助手里。”
总裁办公室配了休息室,卫浴床铺一应俱全,苏辞青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办公室具备休息功能。
推开门时,站在门口彻底呆住。
休息室面积不大,显然是一个非常私密非常私密的个人场所,里面还挂了一套成年男人的真丝睡衣,在顶灯照射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光是看一眼苏辞青都觉得冒犯。
江策也走了过来,紧站在苏辞青后背,他们的距离骤然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亲密阶段,苏辞青几乎能感到江策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耳朵尖上。
“认床吗?”
苏辞青被逼得一步跨进房间里,“我睡这儿不合适。”
江策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有些低哑,语掉轻快地有些做作,“这也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苏辞青感觉背后一股寒气,缩了缩脖子,不敢多废话,只好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洗干净再上床。
幸好出门时新换了衣服,不过裤子却是穿了一天。他当然没有胆量去碰那套真丝睡衣。
于是,他只穿了衬衣和内,裤。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他没有认床这种矜贵的毛病,小时候被锁在教室一整夜,他也能拼两根板凳睡着。
太累了,小时候干活累,长大了工作也累。
加上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柔软舒适的床,躺下那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江策雕塑一般靠坐在办公椅上,他低垂着眼,眸色晦暗,苏辞青用过的钢笔被他放进左胸的口袋里,上面残留着苏辞青的指纹。
他缓缓起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冷白的灯光顺着门缝倾泻而入,漆黑的尖头皮鞋塌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闷响。
人终于睡在了他的房间里,被他的被子包裹,只露半张小脸在外面,细软的发丝散在深蓝色枕套上,白皙的面庞透出一点熟睡后的薄红。
平整的床单出现皱褶,深蓝色绸缎从江策指缝间溢出,他抓紧,又松开,掌心贴着床单,指尖游蛇一般侵入被子里,在感受到苏辞青流淌出的来体温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