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有人给你送汤吗?这么晚了还买食材做饭干嘛?”
费辛曜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过界的像在吃醋。
但祝大小姐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是你没讲清楚才让我误会的。”
“所以呢?”费辛曜反问。
祝若栩抱臂道:“你应该先跟我讲清楚。”
费辛曜如她所愿,“我买食材回来是做给自己。”
祝若栩被噎了一下,转头走回自己房间,不就一顿饭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被费辛曜说得好像她要上赶着吃他这顿晚饭一样,谁稀罕。
她门都关上了一半,可余光瞧见费辛曜若无其事进门的背影,她又觉得凭什么她生气了他能这么淡定,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他先挑起的?
祝若栩反手关上自家门,在费辛曜关门的前一秒钟,走上去急忙按住门沿,却还是晚一步,手被门夹了一下,疼得她叫出声来。
“费辛曜……”她捂着被夹的手仰头看向费辛曜,生理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不是故意的……"
费辛曜眸色阴沉的盯着她,他这样眼神看的她心里有点怵,后面那句话越说越没底气。
“祝若栩。”他声如寒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祝若栩被费辛曜用这样尖锐的口吻质问莫名觉得有点委屈,明明受伤的是她。
她压着疼痛难忍的哭腔:“你的一顿饭就这么精贵吗?”
把她晾在一边也不给她台阶下,就好像是故意想要看她的笑话。祝若栩咽不下这口气,从费辛曜身边挤进房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大有一副今晚不吃到费辛曜这顿饭不肯罢休的气势。
费辛曜站在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看她,恃靓行凶的那张脸艳如桃李,清冷风情的眼里再落一滴泪,仿佛生来就是索人心魂催人命的。
费辛曜手指骨节无声握紧,寒着一张脸从祝若栩身上移开目光,提着食材走到厨房。
谁也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水声切菜声炒菜声间断响起,气氛仿佛凝固到了冰点。
半小时后,费辛曜端着做好的两盘菜放上餐桌,摆上餐具,拉开椅子坐下。
祝若栩闻到香气,又想到自己都为了费辛曜这顿饭竟然还受了伤掉了眼泪,现在掉头离开就好像显得她多窝囊似的。
她抽了几张纸用力的擦掉眼角的泪痕,走到费辛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见盘子盛着一份色香俱全的豉油皇炒面,她拿起叉子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像无事发生一般叉起一勺喂进嘴里。
味道一点都没变,和七年前一模一样,就连她不钟意的胡萝卜也还是和以前放的一样多。
费辛曜从前明知她不钟意胡萝卜,但钟意他做的豉油皇炒面,他为了让她不挑食,总是会象征性的从她的盘子里挑几根胡萝卜放到他盘子里,再耐着性子将她哄好,她才会给他面子愿意吃几口。
可现在明知她不钟意,他却像是故意放胡萝卜让她如鲠在喉。
但这顿饭是祝若栩自己不要体面换来的,她这个人行事从来不回头打自己的脸,硬着头皮继续吃。
讨厌的胡萝卜味在她嘴里蔓延,让她细眉轻蹙,抬眼时无意中瞥见坐在她对面的费辛曜不知什么时候放下叉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好吃吗?”费辛曜毫无情绪的问。
他是明知故问。
祝若栩逼着自己把那口胡萝卜咽下去,“……你说呢?”
费辛曜视线扫过她那只握叉的右手,那几根莹白的手指通红一片,隐隐有淤青冒出,叉子在她手心里也是抖了又抖,大约是钻心的劲儿还没过透。
祝若栩听见费辛曜很轻的笑了一声,她不知他在笑什么,只是觉得他这声笑里充满嘲讽的意味,让她感觉他在嘲笑自己。
费辛曜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盘子,起身走回料理台,把那份豉油皇炒面倒进垃圾桶里,随后看向门口,给祝若栩下逐客令的意思已经放在了明面上。
祝若栩坐在餐椅上没动,她很难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明明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在按照她的意愿进行,可是实际上掌控全局的却像是费辛曜。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被费辛曜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