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小厮立刻打了一桶冰冷的井水,往钱麽麽脸上一泼。
钱麽麽不醒也得醒。
吴氏厉声道:“说!这多出来的票据是怎么回事?!”
钱麽麽抖如筛糠,跪下连连磕头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秋喜是怎么查明白这一切的!
秋喜不是个不识字的丫鬟吗,她这段时间又一直病着,没有出府,账目上又做的精细,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她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吴氏静默片刻,一桩桩一件件吩咐了下去:“把这个商户扭送见官!立刻让郑管家过来,重新点一遍最近两年,府内所有的账目,把有问题的票据全都找出来,查清楚这老奴贪了多少银钱!将钱麽麽拖入柴房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和她联系,等账目查清楚后,将她一同送入官府!和钱麽麽有关系的亲眷,家属,在府里头做事的,死契的一并发卖出去,活契的立刻解约,打发出去,并扣下所有未发月钱!”
行脚商大呼冤枉,但是吴氏岂会再同他扳扯,看都不看他一眼,自有下人将他拖了出去。
这时候,被换好衣服的小红又被拖了上来。
她刚好将吴氏说的话全部听全,知道大势已去。
她之前那么对秋喜,让秋喜上了位,得了意,她岂会有好下场?
她就算死也要拖着秋喜一起下水!
当下,她挣开押着她的丫鬟,扑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凄厉道:“夫人,夫人明鉴啊!钱麽麽有罪,奴婢也有错,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存着勾引世子爷的心,这发簪,真的是秋喜给奴婢的,是秋喜害奴婢!秋喜如此心机叵测,留在世子爷身边,只会是个祸害,夫人明鉴啊!”
吴氏命人堵了她的嘴,不想听她叫唤。
吴氏当然知道整件事里头有猫腻。
她儿子提拔秋喜,就是为了将钱麽麽赶出明盛轩。
吴氏原本也没想到,秋喜真能做到这地步。
在她的印象里,秋喜还是个什么都不懂,遇事容易慌,说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老实丫鬟。
人老实是好事,但那只能做下人的活,做不了管事!
做管事的,只能对主子这般老实,可不能是个真老实的!
她重新打量起秋喜来。
她确实和刚来时大不同了!
经过国公府的仪态训练,她即使跪着,背也是挺得直直的,不像刚来时那样,佝偻着。
这是儿子选中的人,按理说,她不应该插手的。
但她心底就是有股气,毕竟钱麽麽是她的人,而秋喜把钱麽麽赶走了!
她不由开口说了一句:“秋喜,你故意陷害小红,该当何罪?”
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若是刚进府的秋喜,一定早就低下头不敢看她了。
但是现在的秋喜只是挺直着背,微垂着眼,淡淡道:“夫人明察,一切都是小红诬蔑奴婢,奴婢,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