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来人输了,虽然心有不甘,可是愿赌服输,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围观,下棋者冷哼一声,扔下一张百元旧钞扬长而去……
秦初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慌忙去捡那百元大钞,有个球鞋比她快了一步,踩上了这百元大钞。
秦初婷拉了拉百元大钞,百元大钞丝毫不动,秦初婷不敢再拉,怕撕碎了钞票,虽然只是一百元,那可以让她和小芸母女吃两天好菜了。
这是一双白色的球鞋,白的纤尘不染,和这庙街有些格格不入,这记忆中的白,让秦初婷有短暂的呆滞。
不过随后她就阻止了自己的妄想,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秦初婷说道,“先生,请抬一下你的脚?”
白色的球鞋抬了起来,秦初婷把百元大钞小心翼翼的放入袋中,抬头起身,这一抬头,秦初婷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不,似乎是沸腾了,从冰点到沸点的感觉……
秦初婷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她可以感觉自己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凌涵。
秦初婷缓缓的站了起来,眼前的男子果然是凌涵,即使身穿休闲服,凌涵招牌式的俊逸仍然致命的夺人眼球。
出事以来,不管再苦再难,秦初婷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可是此刻,面对凌涵,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秦初婷的泪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涵,你终于回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没有想象中的狂热,似乎眼前只是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凌涵什么表情也没有。
“神经病,少爷,别理她。”
秦初婷知道这个声音,这是凌涵家的管家,这个声音也曾经无数次无比谦恭的对她说道,“初婷小姐,你来了,少爷在花园等你。”
凌涵面无表情,转身欲走。
“涵,你忘了我们的誓言吗?”秦初婷悲伤欲绝,她如今活着的唯一信仰就是凌涵的爱,虽然她的面容变了,可是她的心一直在那里,难道她和凌涵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了吗?
疾走的脚步突然停滞了一下,秦初婷的心中涌起一阵新的喜悦,“瞪,瞪,……”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这双鞋子的主人映入秦初婷的眼帘,这双鞋子的主人美艳、高贵,迷人,这个高跟鞋的主人正是秦初婷的姐姐秦初英。
姐妹相见,本该是多么被浓烈的亲情所包围的感觉,可是秦初婷的骨髓里却感到一阵的阴冷。
秦初英的声音柔柔的,似乎还带着些嗔怪,“涵,我刚接到电话,已经找到妹妹的尸体了,你别再找了。”
秦初婷心中的震惊在无比的扩张,她如今站在这里,还能呼吸、还能吃饭,而她的姐姐居然说已经找到了她的尸体,真是太可笑了,秦初婷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过,秦初婷的心中却还有个希冀,她倒是想看看,凌涵知道她的死讯会是什么样子,秦初婷的眼神,落在凌涵完美的侧脸,没有她预期的悲伤,凌涵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们回去吧?”
秦初婷的身体逐渐僵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这就是所谓的心心相印,她感到有种彻骨的凉意在侵蚀她的全身。凌涵,她活着的唯一理由,如今她还用什么支撑下去呢……
秦初婷眼看着凌涵和秦初英上了车绝尘而去,她却不敢再叫唤,因为,她终于明白,凌涵身边的那个女子,她的亲姐姐秦初英才是真正想要她死的那个人……
父亲的叮嘱似乎犹在耳畔,“婷婷,小心你姐姐……”
一连几天,秦初婷都有些失魂落魄的,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小芸哭着喊着,“姐姐,你怎么了,你这样子,小芸好担心。”
被自己最亲的姐姐害成这样;自己近在咫尺,自己最爱的人居然无法认出自己,秦初婷的心似乎连余温都在渐渐褪去……
“生无可恋,”秦初婷拼命的想着那四个字。
盛夏的午后,知了无趣的嘶叫,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马路上的柏油晒化成了**,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就连往日那些殷勤的小贩,也吓的逃了回去,庙街是难得的安静,只有秦初婷还摆着残局小摊,这几天,她总有种预感,她似乎会离开庙街,
她想为小芸母女最后留些钱……
秦初婷觉得自己有些眼花,明明前面自己的摊子前没有人,路上也没有人。可是这个老头又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更为让人奇怪的是,这样炎热的夏季,这老头居然穿的是厚厚的棉袄,额头去不见一滴汗珠,秦初婷惊讶的何不拢嘴巴,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头也不问价位,直接就在残局上走了起来,秦初婷说了一句,“老伯,100元一局啊?”
回答秦初婷的是一片寂静,秦初婷突然感觉有些异样,有个阴冷从脚下直接窜了起来,秦初婷全身置身于冰冷之中。
当秦初婷低头再看棋盘的时候,她惊呆了,原来只是一付普通的棋盘,此刻却变成一片金色,那金色的耀眼刺花了秦初婷的眼睛,片刻金色褪去,棋盘变成了诡异的透明色。那棋子?秦初婷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她原来放的是一付卒类残局,可是此刻,偌大的棋盘上,居然只有“帅”一个棋子,而且这个“帅”的棋子超大,几乎占据了整个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