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故?”洛依寒轻声问道。
“如果说家中无人,父母确实双亡了,如果说家中有人,却还有叔叔婶婶,不过这样的亲人,在冬梅看来,早已不是什么亲人了?”冬梅的神色有些黯然。
“是她们把你卖了吗?”洛依寒猜到了几分,冬梅的叔叔婶婶一定对她非常不好。
“不是,冬梅是自愿卖身的。”
“这又是为什么?”洛依寒觉得奇怪,怎么还有人自愿卖身。
“奴婢爹娘死后,叔叔婶婶接收了爹娘的财产,也接收了奴婢,叔叔婶婶对冬梅虽算不上什么好,却也还过得去,可是叔叔婶婶的独生儿子,奴婢那表哥,有一晚借着醉酒,闯进奴婢的屋子,把奴婢……”冬梅说到这话的时候,声音是梗咽的。
“别说了,”冬梅的后面的话即使没有说出口,洛依寒也已经明白了,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样的折磨比这样的折磨更为揪心,尤其这里还是古代,男尊女卑特别厉害的地方。
可是因为冬梅的故事,洛依寒也有些黯然,家人?是她多久都没有敢想的事情,她还有家人吗?没有,又似乎不太对,那个一心要致她于死地的秦初英,不就是她的姐姐吗?可是这样的人称呼为魔鬼似乎更为适合。
“我们唱歌吧,”洛依寒突然说道,或许借助歌声能驱走些心中的惆怅。
洛依寒先唱了起来,她特地找了首欢快的歌曲《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福利社里面什么都有就是口袋里没有半毛钱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
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
嘴里的历史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平日记忆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洛依寒的歌声很动听,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这样柔美欢快的声音仿佛让那星星也变的动感起来。
歌声可以感染人的情绪,虽然冬梅没有完全听懂这首歌的意思,可是就是那曲子已经完全打动了冬梅,她拍着手含着泪笑着,“真好听,这是奴婢听过最有意思的歌。”
洛依寒心想,那是当然,这首童年不知道影响了几代人。
冬梅拍着手躺到了草地上,洛依寒笑笑,只要她能带给这个可怜的女子哪怕是片刻的欢愉,也值了。
歌声停后,欢乐萦绕了一会,冬梅却再无声音。
“冬梅,冬梅,”洛依寒试探的叫了两声,回答她的是空旷的寂静。
有种不详的预感浮了上来,洛依寒无法一个人站立,试探着用脚推了躺在地上的春梅,却毫无声息。
洛依寒的背脊吓出一身冷汗,身后却有个声音骤然响起,“别来无恙,洛姑娘。”
洛依寒猛然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米色纱袍的男子,洛依寒的怒气骤然浮了上来,“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