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骑慢一点……”
费辛曜依言照做,速度一降下来,后座的祝若栩便因为惯性,整个身子不受控的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少女含香的秀发拂过费辛曜的后颈,她身上的温度和胸脯起伏的幅度透过衣服清晰地传入费辛曜的感官中,他感觉呼吸停滞,清凉的山风也吹不散他掌心里溢出的一层又一层热汗,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被掩盖在机车轰鸣之下。
费辛曜其实很清楚突然减速会让后座的祝若栩撞上他的后背,但他没告诉她。因为那时他觉得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离祝若栩最近的一次,也是仅此一次。
费辛曜迫切的渴望祝若栩能记得他,正如他为了让她记得他,在她的生日宴上故意没躲开那盆热汤一样。
那一天,他载着祝若栩一路开下太平山,机车停在港澳码头。
海风拂过少女裙摆,她仰起头问他:“你后来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费辛曜没讲话,视线却像是着魔了一般紧随着她,看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昳丽如枝头最盛花蕊的一张脸上轻蹙起眉,“你不会是把我的电话号码丢掉了吧?”
“61984525……”
害怕祝若栩误会自己轻视她,费辛曜第一次开口在她面前讲了不熟稔的粤语,语速急切的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讲完,眼见祝若栩脸上出现惊讶的神情,他又掩饰住自己的内心不敢让她察觉,疏离的称呼她:“祝小姐,我没忘。”
怎么可能忘呢,又怎么可能丢呢?
写有她手机号码的那张纸他曾在无数个夜里一个人拿出来看上一遍又一遍,上面的那串数字他更是能倒背如流。
只是他没想过祝若栩真的能记得他,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一天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在她面前抑制住兴奋和欣喜。
“原来你会说话……”这是祝若栩第一次听他说话,“那你既然没忘,为什么不打给我?”
费辛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沉默下去,而祝若栩却在他的沉默中替他做了决定。
“需要帮忙的话,下次记得call我。”
少女不知自己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她面前的少年心中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后来他们逐渐有了联系,但费辛曜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她的称呼还是祝小姐。
尊敬中又带着疏离,从称呼上拉开他们两人的身份和距离。
再后来他们在一起,祝若栩问费辛曜为什么总是叫她祝小姐,而不叫她的名字。
费辛曜说,他不敢。
祝若栩便追着他刨根问底,问他为什么不敢。
费辛曜却不再回答,只是望着她浅浅的笑。
其实这个答案和费辛曜不敢主动打给她电话是一样的。
不敢打给她电话和叫她“祝小姐”,都是为了提醒自己要克制。
电话打给她,听见她的声音,他怕自己就彻底沦为被情爱驱使的俘虏,再也无法从名为祝若栩的网中抽身。
叫她祝小姐,是费辛曜在提醒自己和祝若栩之间该保持的距离,他怕叫出她的名字之后,就再也无法抑制对她的爱意。
所以每一次同祝若栩接触,哪怕仅仅一个眼神,对费辛曜而言,既是致命的毒更是救命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