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大雨如注,水珠沿着玻璃刷刷的滚,让窗外的画面变得一瞬模糊又一瞬清晰。
祝若栩坐在屋内的沙发上,肩头披了块浴巾,一边擦拭自己的头发,一边看窗外的景色。
背靠太平山顶,面朝维多利亚海港,她身处的这间半山豪宅地理位置得天独厚,视野开阔,前无遮挡。坐在她现在这个位置看外面的景色,仿佛坐拥了整个香港。
她家在半山也有别墅,但要论位置比这一栋还是略有逊色。
能拥有这样顶尖的豪宅,难怪港媒如今要称他为房地产大亨,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祝若栩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再扫一眼室内的装潢,黑白灰三个调,除了基本的家具设施外,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让人即便坐在这栋天价恐都难求的别墅里也会生出一种冷清的感觉。
费辛曜从楼梯里走上来,手里端着两杯水,放一杯到餐桌上。
祝若栩坐在沙发上没动,从一开始开口刺激费辛曜帮忙,再到他意料之外的答应,她硬着头皮坐上他的车来到这里,祝若栩根本猜不透费辛曜到底在想什么。
眼见费辛曜转身又要上楼梯,祝若栩不想再跟他玩上司下属那套兜圈子,起身追上去,叫住他:“费辛曜,你这算什么?”
费辛曜回头平静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想说你为什么驳了我申请员工公寓和预支薪酬的要求,现在却又假好心收留我。”
“员工公寓和预支薪资有相应的部门负责统筹管理,不需要我过目。”费辛曜默了两秒钟,“收留你是因为你自己向我请求的。”
他话里没破绽,祝若栩也找不到挑刺的地方,但她没这么轻易就被他说服,“所以呢费辛曜?你现在对我是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糖吗?”
费辛曜却问她:“哪个是巴掌,哪个是糖。”
祝若栩原本振振有词的话都被堵进了喉咙里。
哪个是巴掌,是他冷漠的态度还是他怨她的疯狂,易地而处,谁会对自己不欢而散的前女友热情又友善呢?
至于哪个又是糖呢?如果他真的没有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她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家里,这根本不是糖,而是他不计前嫌,雪中送炭。
祝若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怕她抱着太过理直气壮的态度,会不慎讲出过界的话。
毕竟,他们早已分手多年,现在只是前任关系。
费辛曜瞥见祝若栩紧抿着唇,一个字也解释不出的模样,眸色渐渐冷下来。
他端着水杯离开客厅,转身走下楼梯。
祝若栩看着费辛曜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哑口无言,就好像她亏欠了他一样。
可自重逢到现在,一开始对她冷漠又恶劣的那个人分明就是费辛曜,即便他们不再是恋人,她凭什么要忍受被费辛曜这么对待?
祝若栩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下到二楼,她要找费辛曜讲清楚,一连拧开几间房门都没见到费辛曜的人影,她没了耐心,路过一间房听到水声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费辛曜,你出来和我把话讲清楚……”
费辛曜裸着上身站在打开的花洒下,单手解着腰间扯出一半的皮带,连串的水顺着他胸膛往下淌,在线条分明的腹肌处形成水线,紧接着沿着两条人鱼线滚进他腰间看不见的隐没之地。
祝若栩愣在原地,她记忆中的费辛曜还是个清隽的少年,但眼前的费辛曜却既色|情又性感,浑身都在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费辛曜关掉身后的水阀,撩了一把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露出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什么事?”
祝若栩瞬间回神,有些僵硬的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质问他的话都到了嘴边,余光却在无意间扫到他胸膛正中的一块疤。
那是块烫伤疤,表面凹凸不平,肉红的颜色像一块斑纹长在他胸口处,难看又碍眼,形状竟比当年还变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