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庄建业看他口罩,像是要在上面叮出个洞,“这话该我问才是,吃饭了你戴口罩干什么?”
&esp;&esp;庄纵:“过敏了。”
&esp;&esp;他还找了个正经的理由,“红了一大片,怕吓到你们。”
&esp;&esp;“过敏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庄建业不懂,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他想着,又猜测是不是因为小玉在这?因为不想在心上人面前露出丑态,所以才戴口罩?
&esp;&esp;还挺有道理,庄建业说服了自己。只是,“那你这样怎么吃饭?”
&esp;&esp;“我自有办法。”庄纵拿起筷子殷勤给流光夹菜。
&esp;&esp;很快庄建业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办法了。
&esp;&esp;片刻后,庄建业表情凝固,欲言又止——他儿子庄纵将口罩往上拎,卡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能露出眼睛和嘴,就是看不见鼻子,然后就这样吃饭。
&esp;&esp;“……”
&esp;&esp;像个傻子。
&esp;&esp;庄建业觉得好丢人。
&esp;&esp;幸好不是在生日宴这样,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他这老脸还往哪里
,无表情的脸,在心底叹气。
&esp;&esp;———
&esp;&esp;虽然两人搬出去了,但属于他们房间仍然在,庄建业吩咐过管家,这俩房间的东西都不能动,还得让人隔几天来打扫一次。
&esp;&esp;所以房间连灰都没有。
&esp;&esp;玉流光洗完澡,并没有在自己房间住下,反而去找了裴述。
&esp;&esp;裴述听不见敲门声,他自己去输密码,开门,推门而入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浴室的灯亮着,他心里有数。
&esp;&esp;庄纵:【流光你人呢。】
&esp;&esp;庄纵:【我来找你了,腹部还没写字呢。】
&esp;&esp;庄纵:【你是不是在裴述那里啊。。。】
&esp;&esp;玉流光:【是。】
&esp;&esp;对方正在输入中。
&esp;&esp;十分钟后,庄纵简短地发来一句话,【我知道了。】
&esp;&esp;玉流光没看到这条消息。
&esp;&esp;几分钟前裴述就从浴室出来了,两人手语交流一会儿,就关了灯。
&esp;&esp;手机被他放在书桌上,静音。
&esp;&esp;裴述在流光手上写字,【开个小夜灯好不好?想跟你交流,太黑了看不清手语。】
&esp;&esp;写字很慢。
&esp;&esp;他写完这串字,还得玉流光从这微妙的一笔一划中去翻译意思,折腾下来几分钟都过去了,小夜灯才顺理成章打开。
&esp;&esp;裴述打手语,对他说现在和他们初吻那天很像。
&esp;&esp;那也是个冬夜。
&esp;&esp;房间开着空调,温度二十二度左右,换了个环境,换了个年纪,是同样的冬夜,可这一次他们不用再挨着睡,也不会冷,裴述一时不知道该惋惜还是怎么,打手语的手悬在被子外面,安静了几秒。
&esp;&esp;在他准备继续诉说时,身侧的人朝着他挨近了。
&esp;&esp;隔着睡衣,贴着,裴述把手收回被窝,去牵他的手,小夜灯并不明亮,光有些昏暗,这夜灯是很多年前的那个,他从那个老旧的出租房带回来了。
&esp;&esp;裴述有些守旧。
&esp;&esp;这房间里很多新兴的东西是他用不上的,无论是百万级别的装饰品钢琴,还是靠着墙放着古今名著的书架,到头来还是从出租房带回来的笔和小夜灯用的最多。
&esp;&esp;裴述不打手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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