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简则脑袋开始钝痛,凭本能哑声道:“你在替我着想吗?”
&esp;&esp;不等回答,他又说:“其实小时候我特别爱哭,流光,我摔倒了哭,委屈了哭,吃不饱饭哭,在你没来孤儿院之前,院长妈妈经常教训我,让我懂点事,这样就能被有钱人家领走收养。”
&esp;&esp;“但我不听,我跟你讲过的,我亲生父母对我很不好,我不想被任何人收养。”简则说,“后来你来了,我就没再哭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哭。”
&esp;&esp;“大概是觉得你也可怜巴巴的。”
&esp;&esp;他还记得那天,“你来的时候,很好看,衣服很干净,鞋子连灰尘都没有,小小的,看着像电视里的大少爷,在我眼里像发着光。”
&esp;&esp;“你总生病,可这样也没见你偷偷掉过眼泪,我更不好意思哭了。”
&esp;&esp;“但是流光。”
&esp;&esp;简则鼻腔酸涩哽咽,抬头凝视着这个人,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想哭了,怎么办啊。”
&esp;&esp;能不能不要订婚。
&esp;&esp;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esp;&esp;他当小三当情人也行的……
&esp;&esp;玉流光安静片刻,正要说什么,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esp;&esp;铃声是他为了防止愤怒值不到位,所设置的最后一道杀手锏。
&esp;&esp;那首对简则而言,意义非凡的出道曲。
&esp;&esp;《流光》
&esp;&esp;熟悉旋律一响,眼泪一下控制不住。
&esp;&esp;简则去抓他手,嘶哑说:“你听过我的歌,流光,你记得吗,这首旋律六年前我给你弹过的。”
&esp;&esp;拨号的是陌生电话。
&esp;&esp;不是司机打来的。
&esp;&esp;玉流光掐断电话,侧头去扫立在咖啡厅路口尽头的黑车。
&esp;&esp;手被燥热的抓着
,&esp;&esp;他还是有机会的。
&esp;&esp;一段时间后,咖啡厅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来。
&esp;&esp;离开咖啡厅内柔软的暖气,站在街道上,寒风扑面,冷得刺骨。
&esp;&esp;玉流光抬头看了眼天乌灰的颜色,拢住衣服,表情平静。
&esp;&esp;他垂头轻咳着,沿着这条路往前。
&esp;&esp;一辆黑车,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esp;&esp;车内那双阴晴不定的黑瞳,凝望着青年瘦削的背影。
&esp;&esp;细长的手指忽而摘下了发绳。
&esp;&esp;被扎起的头发,顿时如瀑布倾泻散开,落在肩颈后,遮住了四面八方吹来的风。
&esp;&esp;段汀蓦一踩油门。
&esp;&esp;车疾驰而来的声音落在耳畔格外清晰。
&esp;&esp;风声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