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凉了又添,褚筱还是不知怎么开口,毕竟霍长今前几天刚和他交代完遗言,他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起身到去柜子里取出了一封信。那是霍长今托沐华元交给他的,他今日本来是想祭拜妻子之后,明日出发去北辰找萧祈,去完成霍长今拜托他的事情。
可如今,倒是省去了这一步。
“这是她留给你的。”他递上信封。
萧祈接信接得很快,但在拿到信的一瞬间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席卷全身,伴随着恐惧和害怕,像是要跌落深渊的一种紧张和揪心。
她问自己——为什么是信?为什么她不在褚筱这里?
她手指微微颤抖,展开信,逐字逐句阅览,信不长,却足以让萧祈和许青禾窒息——
“我赴天命去,遥祝卿珍重。千秋万岁,唯心不负,往后经年,勿需常念”。
信纸从指尖滑落,二人愣在原地,似乎无法理解这些文字,室内一片死寂,褚筱背着身,等待她们疑问的心同样紧张。
“什么意思?”萧祈捡起信,扶着桌案起身,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背影,他的脊梁似乎也弯了一弯,她问,“太子殿下,她人在哪里?”
褚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她。。。。。。死了。”
沉默许久的许青禾毫不犹豫的否定这个没人喜欢的回复:“不可能。”
“褚筱,告诉我她在哪儿?”萧祈的语气平静却隐含着倔强,她在努力让自己镇定,试图推翻这个回应。
褚筱转过身,声音低沉:“和安公主,我没有骗你。”
萧祈没信。
她站直了身子,眼里不是悲伤,不是怀疑,是笃信,信她没用死,她说过,若有一天她死了,必然会有信得过的人告诉她来龙去脉,而不是一封信草草了之。
她说:
“我自千里来,只为寻一人,不得心中意,不作归去人。”
褚筱看着两个倔强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酸楚,他也曾有这样的一位知心爱人。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说了在那日在渡船上的事情——
“那日,我们刚到南诏境内,霍长今就突然吐血,我懂些医术能看出她中毒了,但我解不了毒,只能带她去我师父那里,但是,她中的毒。。。。。。无解。。。。。。”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什么毒会无解?还有,她怎么会突然中毒?谁给她下的毒?”萧祈连连逼问,不给褚筱一点编谎的机会。
“你就是要骗我们,也该有个令人信服的理由。”许青禾接道。
褚筱被这二人逼恼了:“二位祖宗,霍长今是我什么人啊?我用得着在这里兜圈子吗?我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只是欠她个人情,现在我也还了,她的生死。。。我也没办法主宰啊!”
他越说越气,反正这别院也没有其他人,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况且,她一个大将军沦落至此,是我的错吗?”
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口,对着萧祈指责:
“萧和安,霍长今有多强,你们北辰皇室真的一无所知吗?还是说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以为打仗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真以为那三年的西征是数日子的啊?沙场上活着回来的人被自己的主子给弄死了!能把霍家人逼的走上反叛之路,萧氏皇族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萧祈被他堵的语塞,她当然知道褚筱说的句句属实,北辰欠霍家的太多了。
但是,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萧祈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褚怀殷,骂我的话留着慢慢说,我只问你,霍长今,在哪里!”
“真犟!”褚筱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她。。。应该还活着,但确实活不久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