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清看着她久久不能说,突然泪如雨下,“他、他早就不把我当妻子了……那种人死便死了,还在乎他是怎么死的吗?”
张婉清哭着瘫倒在地,手帕捂面,露出了手腕上更多的伤痕。
“我父亲助他青云直上……结果他仕途顺遂后,不仅冷落发妻,还在外私设宅院。”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包养外室?”霍长今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可看到张婉清这般还是心痛不已。
张婉清缓了缓,整理衣襟,重新站了起来坐在梳妆台前:“那日我发现了一个账本,那上面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银钱,我与他争执了一番,但他……打了我。”
她的声音渐渐平稳下来,徐徐道来:“后来,我就去查了这些钱,发现他在肃州任职的时,纳妾不禀还为她们私设房产,我还没查到更多就被他发现了……”
霍长今眉眼一蹙:“然后呢?”
“他用我父亲和孩儿的性命要挟……我便……不敢再提起了……”张婉清哽咽道,“那日他突然死了,我本以为是天谴,谁知当晚就有人闯进府里……”
她慢慢撩起衣袖,露出大片淤青:“他们打断了我儿的肋骨,抢走账本,逼我们指认西凉刺客。。。。。。”
霍长今眼神一凛:“来人是谁?”
张婉清摇头,眼泪簌簌落下:“都蒙着面,但我记得。。。。。。有一个人好像只有四根手指。”
霍长今问道:“令郎今年贵庚?”
“刚满十六。”张婉清突然起身,“姑娘,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但赵垣就让他死了吧,别查了,求求你了。”
“夫人放心,赵垣不会被翻案,您与令郎也不会再受到威胁。”
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霍长今迅速退到角落。
张婉清慌忙擦干眼泪,恢复了侍郎夫人的端庄模样,只是红肿的眼睛泄露了方才的痛哭。
“夫人,今日我们没有见过。”说完,霍长今便翻窗离去。
霍长今离开偏殿后,趁着宫中守备松懈,翻墙跃入昭阳殿。
萧祈的寝殿内烛火摇曳,她正伏案看书,眉开眼笑,丝毫未察觉窗外一道黑影悄然翻入。
霍长今一如既往的不走正门,轻手轻脚地靠近窗户翻了进去,看萧祈那么专注的看书,还笑的那么欢,她就没出声想过去瞅一眼她在看什么。
谁知萧祈随意瞥了一眼映着烛灯光亮的窗户看见了后面的人影,猛地回头,果然见一道人影逼近,瞳孔骤缩,抄起案上砚台就砸了过去!
“砰!”
霍长今猝不及防,额头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嘶——萧祈安!你下手也太狠了!”
萧祈这才看清来人是谁,又惊又怒:“霍长今?!你?!怎么是你!”
霍长今捂着红肿的额头,疼得直抽气:“准头真好啊。”
萧祈气得咬牙:“你半夜装神弄鬼是想报复我那日吓着你了?!”跑上前去扶着她,“你怎么穿这身衣服?”
边说边拽着霍长今坐下,立刻翻出药膏,指尖沾了药,轻轻涂在她额头的伤处。
霍长今疼得“嘶”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此事,说来话长,倒是现在,大过年的,差点被你砸出个血光之灾。”
萧祈瞪她:“活该!”
两人没在殿内久留,趁着除夕夜,索性拉着她翻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