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今继续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她看向萧祈,“等我说完,你再做决定,我很抱歉,给了你这么难的选择,但我……必须这样做。”
萧祈那日去找霍长今的时候见到了许青禾,她曾问她这三年霍长今到底怎么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只告诉她一句。
“小姐这三年,过得不好。”
而现在,她终于要说了吗?但为什么在霍长今在这个前提下,她竟然有点不敢听了。
萧祈同她对视,那双眼里有了很多情绪,独独没有了她最喜欢的那份炽热。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点头回应她:“你说,我听。”
夕阳西下,黄昏带走了暖阳,带来了寒风,天色渐晚,故事未结……
“所以,所谓的西征就是一场阴谋……就是一对双生子复仇的棋局?”
萧祈在听完霍长今的陈述后,声音却反常的平静,她能查到刘璋头上也是因为在礼部任职接触到了刘璋的大儿子在西征年间跟西凉的贸易来往,两国打仗期间本应该是断绝所有商业来往的,毕竟谁会闲着没事干给自己领一个通敌的罪名,这样的特殊自然就会被注意到,但一般小商小贩的发财之路不会有人去多加关注,可他们比较倒霉,遇上了萧祈。
此前,萧祈还在疑惑,为了点蝇头小利搭上性命是为什么,经过此事,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谓的商业贸易是在集钱,贪墨的军械是在集兵器,而霍长今调查肃州突然大兴的粮食买卖就是在集人。
物资,兵器,财源——军队。
一切都是那么合理,可一切都是猜测。
良久,霍长今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但声音却十分沉稳:“若不是风云默告诉我这些,我也没有想到,她们一对姐妹竟然能够操控两个国家的内政,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找到幕后之人,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我才。。。。。。”
萧祈抚上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似是要看透她这颗藏满心事的眼睛。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推开我的原因吗?害怕那个凶手和我有亲缘关系?”萧祈一语道破,“霍长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是非黑白,孰轻孰重。”
霍长今微微一笑,化开眼底的暗沉:”所以,以前是我心胸狭隘,今日来赔罪。”
萧祈满意的捏捏她的手,靠在她的肩上:“所以霍长宁没跟你回京州,是还在调查?”萧祈轻声问道,“会有危险吗?”
霍长今摇摇头,“他和我不一样,他没有官职,去哪里没人在意,况且,还有我家人呢。”
萧祈皱着的眉头无法舒展开来,继续问道:“自从肃州被你收复,也算得上百废待兴,大兴粮食买卖在外人眼里并无不妥,你是怎么发现可疑之处的?”
霍长今声音沉稳,耐心解释:“西凉国破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西凉的国库被搬空了,后备无粮,前线当然撑不住,所以我就调查了这件事。一路查下去发现肃州的商人是以买卖粮食起家,这对于一个前后接壤他国的地带是不现实的,若是刚开始就买卖粮食确实说得过去,但在两国交战期间,他们哪来的源源不断的粮食?还有,洛非之等人所变卖的军械没有出现在西凉,我猜大部分就是在肃州了。”
“我还有一点想不通,漠南映既然和妹妹决心报仇,那大仇得报她为什么还要自杀?”
霍长今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她带着漠南王府的旧部在玉门关内起了内战,直接导致西凉国灭,明明一切都结束了,而她却拔剑自刎跳下城墙。我起初以为她觉得对不起风云默,所以想以死还债,但后来我又觉得她也没错,本来就是西凉王室造孽,她完全可以和妹妹重回漠南,振兴王府,可她就这么死了。”
萧祈看着渐暗的天色,长叹一口气:“起码我们现在知道,有人图谋不轨,狼子野心。”
她目光坚定看着霍长今,声音沉稳:“他敢私养军队,就敢谋权篡位,而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霍长今站了起来,天色黑了,她看不清眼前人那饱满的眼神,但自己的心已经无条件的信任她了,“阿祈,你要知道,今天做了选择,日后会面对什么。”
萧祈笑了。
“再清楚不过,我选你。”她起身与她并肩,“赢了,青史留名,与你并肩的人是我,输了,万人唾骂,与你并肩的人还是我,不亏。”
霍长今无奈的摇摇头,笑出了声,她拿起地上的两壶酒,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递给萧祈一壶,“不醉不归。”
月色正好,霍长今带她上了屋顶,突然想起好多过往,突然觉得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