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寒风飘雪夜,瞭望台的烽火骤然亮起,哨兵嘶哑的吼声划破夜空——
霍长今正在沙盘前推演军阵,忽听帐外急促脚步声——
“大帅!霍小将军喝醉了酒骑马朝着敌营方向去了!”斥候跪在帐外急报。
笔尖“咔嚓”折断,朱砂溅满西凉地形图。
霍长今来不及多想,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也不敢再失去一个至亲了。
她甚至忘了穿铠甲,直接提枪上马向斥候嘱咐了几句就消失在了风雪里。
敌营火光冲天时,霍长宁正被三柄弯刀架在颈间,后背上,肩膀说大大小小插着六支箭,血浸透半身战袍。
西凉士兵的狞笑在耳边炸开:“霍家小崽子,正好拿你祭旗——”
话音未落,一杆银枪破空而来,直接将说话者的头颅钉在了旗杆上!
“阿姐……”
霍长宁醉眼朦胧间,看见血色月光下,霍长今单枪匹马杀进重围,枪尖所过之处残肢横飞。她没穿铠甲却依旧诡步于敌军中间,眼中杀气凛然,招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狠辣,枪影飞舞,刀械长鸣。
霍长宁身边少了最致命的束缚,借力暴起,直接踢断了一旁士兵的脖子。
霍长今已经策马赶来,一把拉住他,把人甩到马背上,反手斩断追兵的咽喉,血溅了霍长宁满脸。
破月枪第一次发出悲鸣般的嗡响,枪下亡魂顷刻堆成小山。
“抱紧马脖子。”她声音冷得像冰,“敢松手,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驾!!”
长枪横扫箭矢再次杀出重围。
回到军营,霍瑛和许青禾等人已经率军等候,蓄势待发。
霍长今一把捞下已经昏迷的霍长宁,眼中没有了杀气,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害怕还有自责。
“姑姑。”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快传军医,快啊!”
“人已经到了,我来扶他!”霍瑛直接背起霍长宁冲入帐中。
军医帐内,霍长今的四叔霍斌亲手给霍长宁拔箭。每拔一支,霍长宁就抽搐一下,却咬烂嘴唇不肯喊疼。
“现在知道硬气了?”霍斌声音冰冷夹杂着责怪,手上动作却极轻,“闯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幸好霍长宁身姿轻巧,中箭不深,多是皮肉伤,真不知道是夸他幸运还是夸西凉人箭术太差。
霍长宁睡了过去,众人松了一口气。
突然许青禾小声惊呼:“将军,血——”
两位长辈迅速转头,这才发现霍长今苍白的脸和捂着腰部的手正在被鲜血浸透。
她一身绛紫长袍,加上黑夜的作用,她强撑着,根本没人发现她旧伤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