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陛下登基以来,他自知才干不比先帝,年纪也不轻了,更提防他人觊觎皇权。他的兄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听闻前几日定王也被扣了谋反的帽子……”
“大哥,你告诉我,我若不这样伪装,该如何活下来?”
梁王脑中一嗡。
想起当年睿王父母出事时,睿王那恐慌茫然的眼神,只能抬头望着马背上的他,从畏惧一点点变作信任。
“那你为何不恨梁王?”程念影慢步走了出去。
睿王一见她,顿时就将目光锁死在了她身上,恨不能食其肉。
是“他”吧?就是“他”弄出了今日的质问!
“皇帝是梁王的父亲,皇帝害你父母,还提防你,你随时会丧命。你为何不恨梁王?反而要与他做一世手足?”程念影接着问。
“我方才说过了,大哥救了我……若没有他,我也不能活着站在御京城中。”
程念影歪头盯着他:“你当真没有那么一刻,是想着埋伏在梁王身边,徐徐图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在将来某一日取代梁王,为你父母报得大仇吗?”
睿王喉间哽了哽,嘴角冰冷地抽动了下。
“大哥!你信他挑拨也不信我?”
梁王迅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父皇容不下你,是父皇有过错。但天光寺的事,你还没有交代清楚。”
“我还要如何交代?”睿王都要疯了。
“好,那我这样告诉你。父皇或将传位于我,我会接手一切。我不会厌烦政务,纵使不善与文臣打交道,我手下也还有谋士。这些我不会交给你来管。你父母当年葬在宣城,你便去宣城,我将宣城给你做封地如何?你生活富庶,再无人能威胁你性命。”
“……”睿王垂着头,“好,好啊,自然好。我并非执着于御京中的权力。”
“今日就走吧。”梁王道。
睿王猛然抬头:“今日?”
“是啊,你去那里等我的好消息。”
“不行,大哥,大乱在即,我放心不下你……”
“我比你年长,战场上拼杀出入,总归是活到了今日。有什么你放心不下的?
,睿王被这一脚踹得有些懵,他缓缓爬起身,架子上的书还掉了两本下来正砸中他。
“秦玉容?”他脱口而出。
梁王闭了闭眼。
当睿王认出这张脸时,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若从前没有往来,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只该是丹朔郡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