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句话他很早就想说,他和她去过菜市场,清楚她赚钱的方式,说白了就是廉价劳动力,那么宝贵的时间全浪费在这里,他真的无法理解。
那天任奶奶和邹婶在院子里聊天,说起小鱼最近接得业务越来越广,有活就干,甚至大冬天跑去发传单,一站就是八个小时。
她们不管怎么劝也没用,小鱼的脑子里只有赚钱,比起上学时零零散散的收入,放假的时间无比珍贵,浪费的每分每秒都是人民币。
这段时间她基本早出晚归,有时候直到天黑也不见人影。
他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等,最晚的那次等到夜里十二点,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累到没力气洗漱,趴在床上直接秒睡。
温砚的话似一把尖刀在小鱼的胸口悄无声息地划了一道细口,鲜血缓慢溢出。
她扯唇一笑,淡淡酸苦,“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不丢人。”
“钱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
“你什么都有,所以你可以嗤之以鼻,但是我需要生存,哪怕是跪着挣
,的面条,大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其实被人居高临下的指责并不能击垮她强悍的内心,唯独家人是她的软肋,只需稍加碰触便能让她自行瓦解,溃不成军。
温砚在厨房外看着她,她哭腔细细的,似小孩子在闹脾气,面汤里倒了不少醋,多少带了点泄愤的情绪。
煮好的面条夹进碗里,她关了火,端着碗回身,刚好与门外的人眼神对焦,小鱼率先移开视线,绕过他走到餐桌。
“啪”的一声,面碗重重放下。
“你慢慢吃吧。”
他憋着笑,轻声问:“你不饿吗?”
经他提醒,小鱼才发现自己只下了一碗面,完全忽略一天未进食的肚子。
“不饿。”
“我吃不完,分你一半。”
她本想硬气拒绝,可是肚子不答应,绵长的叫声吵得她面红耳赤,乖乖回厨房拿碗。
一碗面均匀分作两碗,温砚把仅有的荷包蛋夹给她。
两人对立而坐,闷头吃面,很长一段时间只有细弱的咀嚼声。
回旋镖正中眉心,不喜吃酸的小鱼自食恶果,一口汤下去牙齿都要酸没了,悄咪咪看他一眼,神色淡定的仿佛和她吃了不是同一碗面。
良久,他放下筷子,低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小鱼夹面的动作一顿,闷闷地“唔”了一声。
温砚向来性子很独,鲜少和女生打交道,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低过姿态,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在生气?”
“我没生你的气。”
“那你为什么哭?”
她沉默好久,直到他等不及想要追问,她才缓缓说出一件憋在心底许久的事。
“我爸有段时间没和我联系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平安。”
“他的电话打不通?”
小鱼沉沉点头,轻叹一声:“这几年他一直在西北搞工程,那边信号特别差,能不能联系上全靠运气。”
温砚思忖片刻,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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