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彻底晕厥过去了。钦敏郡主踹了他一脚,“啧,真够废物的。”魏刈慢条斯理用绢帕将剑上血渍拭净,这才抬眼看向冷翼。“把人拖下去。”冷翼正发着愣,闻言立即上前:“是!”他将那人捆缚起来,带离时仍忍不住低头瞥了一眼。“能劳我家主子出手,也算你倒霉催的荣幸。”印象里,主子极少管过这类琐事,非到万不得已几乎不动手。可这次??冷翼回头望了眼,庭院中人已陆续散去,重归宁静。苏欢的屋子始终静悄悄的。冷翼收回目光,摇头低叹。“你家主子这下可要触霉头咯!”……“哎,哥,你如今到底逮着他们几个人了?”钦敏郡主兴致勃勃,“这些可都是花大价钱养的死士吧?死一个都够肉疼,这回栽进去这么多??我都替他们那位主子心疼!”魏刈瞥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钦敏郡主刚瞧完一场好戏,哪儿能睡得着?“可是———”魏刈打断她:“明日你直接去镇北侯府,逐风就养在那。”钦敏郡主霎时眼放异彩:“当真!?哥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阔气,肯定会答应!”魏刈斜睨她一眼。钦敏郡主立刻识相闭了嘴,可眉梢眼角的喜色怎么也掩不住。“好好好,我这就走!”话音未落,她转身便以最快速度消失了踪影。庭院里总算彻底安静下来。魏刈回身,目光朝苏欢所在的屋子静静凝了片刻,才返回隔壁。屋内,苏欢缓缓睁开眼。深夜里,人的感官总会格外敏锐,外头那么大动静,她岂会听不见。只是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快便解决了。隔壁房门开合声传来。风拂树叶,簌簌轻响。苏欢眨了眨眼,唇角勾起抹淡笑,又翻过身,闭目沉沉睡去。……次日清晨,苏欢的高热总算退了些。“你这次伤势不轻,本不宜随意挪动,但这毕竟是山上,缺这少那的,断不便继续调养。还是回去静养为好。”钦敏郡主又替苏欢换了回药,一边忙活一边念叨,“你那两个弟弟都在太学,就剩个妹妹,铁定帮不上你什么忙。回头你从我府上挑几个得力丫鬟,也好伺候你。”苏欢此次伤得重,方方面面都得留神。听了这话,她淡笑着婉拒:“郡主已帮了我许多,这丫鬟就不必了。”钦敏郡主轻嗤一声,压根信不过苏欢府里新招没多久的那些丫鬟小厮。“这有啥?你府里尽是些生手,啥都不懂,万一伺候不周,耽误了你的身子可咋整?要不,你从尚仪府挑也行!”能在尚仪府混出名堂的,哪个不是人精?便是个丫鬟,也比外头那些强上十倍不止。苏欢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夸张。”“难不成你真打算让芙芙照料你?”钦敏郡主撇嘴表示不认同,“只怕瞧见你伤口就得吓哭!”苏欢想了想,道:“应该不至于。”钦敏郡主只当她是难为情,拍着胸脯道:“放心,这次你救了我哥,可是天大的功劳!大长公主和丞相指不定得多感激你呢!你提啥要求都不为过!”苏欢又想起她先前说的那些话,隐隐有些头疼。“郡主,其实当时情形并非你想的那般,我只———”笃笃。敲门声骤然响起。冷翼恭谨开口:“郡主,苏二小姐,一切已然备妥,何时启程,还请吩咐。”钦敏郡主转头看向苏欢,似在询问意见。苏欢道:“在此也无别事,此刻便走吧。”……一推开门,苏欢便见庭院里干干净净。天放晴了,碧空如洗,葱郁林木层层叠叠。昨夜种种,未留半点痕迹。若不是昨晚被吵醒,她险些要以为那只是场梦。前方停着两辆马车,除了钦敏郡主的,还有一辆来自丞相府。魏刈听见动静,回头望来。苏欢瞧着比昨日精神些许,虽说仍显虚弱,好歹有了点血色。离陀与两位太医也在一旁候着。苏欢屈膝行礼:“见过世子。”魏刈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昨夜睡得如何?”苏欢唇角微扬:“多谢世子关怀,许是院使开的药起了效,睡得挺安稳。”魏刈颔首:“那就好。”他侧过身子。……苏欢最后还是上了钦敏郡主的马车,至于她来时那辆,已被冷傲派人送回。以她如今的身子骨,断不能再亲自驾车了。钦敏郡主的马车在前,丞相府的马车在后,一路往山下而去。马车晃晃悠悠,苏欢掀开帘子,回头望了眼那陡峭险峻的山峰,轻声呢喃:“可惜,这次受了伤,到底没能亲自去佛前拜一拜。”:()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