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祝今安笑了,“夸你你还脸红,乖不乖。”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语气自然地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说完她拿了那片“救急”的卫生巾,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门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季云昭一个人,和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米线。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垂,独自消化着这个新奇又有些扰人的评价。
云城的月亮很亮,室内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辨,到了夜晚,确实不用开灯。
洗手间的水声停了。
门被推开,祝今安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些,月色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身影,她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季云昭,两人在静谧中对视了一眼。
“那碗米线……”祝今安轻声说,“我们分着吃吧。”
“我不饿。”
“我吃不完。”
“那好吧,可能有些泡碎了。”
季云昭总是这样的,别扭,需要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才会去做,但这种情况也仅限于祝今安面前。
两个身影就靠坐在床边,分食着一碗已经凉掉甚至有些软烂的米线。
吃完东西,简单洗漱后,夜色更深了。
窗外的月亮已经悄然西斜,祝今安躺下了,不由得庆幸明天是周末,不用早起进黎山,只需要在房间里赶报告就好。
半个月以来这屋子都是她一个人住,而此刻,黑暗中多了一道清浅而规律的呼吸声,从另一张床上传来。
这感觉并不讨厌。
一种陌生的令人安心的充盈感包裹着她。
“我不知道我睡觉会不会很吵……”季云昭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半张脸也捂在里面。
她身上还穿着祝今安借给她的那套略显松垮的睡衣,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包裹着她。
祝今安在黑暗中轻轻笑了一下。
“没关系,”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异常温和,“我睡觉很沉。”
“如果你肚子疼了可以喊醒我。”
她没出声地又笑了一下,她不知道喊醒季云昭能做什么?可她还是应了声:“好。”
话音到此为止。
两张床之间窄窄的过道,银河流淌而过,把两个萍水相逢的灵魂,温柔地包裹在同一个梦境边缘。
。
次日,祝今安起得很晚,快中午了才醒来,醒来时旁边的床空空荡荡的,被子还被叠的整整齐齐。
季云昭就走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说。
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留下……
一阵清晰的失落感漫上心头,倒不是难过,而是一种热闹过后只剩一个人留在原地的感觉。
她就这样带着些许怅然起了床,拉着拖鞋走向洗手间准备洗漱,就在她挤好牙膏时,房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被从外面推开了。
她嘴里满是泡沫,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瞧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