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佛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略显紧张的黑柴身上,带著审视。
黑柴被连忙挤出最諂媚的笑容,学著波比的样子鞠躬:“久仰大名,我叫黑柴,这次能跟八面佛做生意,是我黑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八面佛没理会黑柴的奉承,对沙立微微頷首。
沙立上前一步,语气平淡:“货在车上,钱呢?”
波比立刻示意手下抬过来两个沉甸甸的银色金属箱,箱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散发著油墨香的崭新美钞。
沙立的手下上前,快速清点、验钞,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只有河水拍岸的声音和钞票翻动的沙沙声。
苏建秋站在黑柴侧后方,低垂著头,他眼角的余光拼命扫视著四周的树林和高地,期盼著警方的突击队能从天而降,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手心全是滑腻的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验钞完毕,沙立对八面佛点了点头。
八面佛这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从旁边保鏢手里接过一支粗大的雪茄,沙立为他点燃,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目光再次落在黑柴身上:
“后生仔,识做,以后这条线,你做稳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佛爷!多谢佛爷!”黑柴受宠若惊,连连鞠躬。
“返去。”八面佛对沙立和米娜摆摆手,转身走向快艇。交易完成,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波比和黑柴恭敬地目送八面佛一行人登车,引擎轰鸣,车队调头,沿著来时的十路快速驶离。
苏建秋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完了警方没来交易完成了自己怎么办?
波比看著远去的车队扬起的烟尘,也鬆了口气,脸上堆起笑容,拍著黑柴的肩膀:“柴,搞掂!返去饮返杯庆祝下!”
黑柴也大笑起来:“好!波比哥你安排!”
双方人马各自转身,准备上车离开。
山坡上,邢渊眼神一凝:“准备—”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瞬间“突突突突!!!”
震耳欲聋的螺旋桨轰鸣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河滩的寧静,两架喷涂著迷彩、没有明显標识的武装直升机如同两只巨大的钢铁禿鷲,从河对岸的山脊后猛然俯衝而出,机头下掛载的机枪枪管森然转动。
突突突突!!!
震耳欲聋的机炮声瞬间撕裂了河滩的寧静,狂暴的火舌如同死神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八面佛的车队上。
“我叼!”邢渊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去抓旁边架著的rpg-7火箭筒,“阿杰!你搞的飞机?!”
李杰动作更快,已经將狙击枪架稳,“不是我们的人!”他透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那两架直升机机身上没有任何己方约定的识別標记。
就在邢渊手指即將扣上火箭筒扳机的剎那,他口袋里的卫星电话疯狂震动起来,他一边死死盯著那两架在低空肆虐的钢铁巨兽,一边迅速接通。
“餵?!阿乐?!”邢渊几乎是吼出来的,盖过了震耳欲聋的枪炮声。
电话那头,陈文乐的声音同样在巨大的噪音中嘶吼:“大佬!別打飞机,那是我的人,我的傢伙,刚搞到手的,新鲜滚热辣。”
“顶你个肺!你他妈搞这么大阵仗不早说?!”邢渊气得差点把电话捏碎,“你他妈想连人带货一起扬了?!老子要的是活口!”
“枪炮声太吵听不清——你说啥—停?好,停火,停火!“”陈文乐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著对讲机的吼叫声。
河滩上,波比和黑柴这边的人马早就嚇傻了。
看到那两架凶神恶煞的直升机没有冲自己来,反而把八面佛的车队打成了筛子,连滚爬爬地钻进车里,油门踩到底,轮胎捲起漫天尘土,亡命般逃离这片修罗场。
而八面佛的车队则陷入了地狱,武装保鏢们刚想依託车辆反击,立刻就被从天而降的密集弹雨撕碎。
沙立和米娜所在的车辆首当其衝,瞬间被打成了燃烧的铁棺材,八面佛的座驾装甲较厚,但也布满了弹孔,车窗粉碎,里面的人生死不知。
在邢渊对著电话吼了至少七八遍“停火”之后,天空中的机炮轰鸣终於渐渐平息,两架直升机在低空盘旋。
下方的车队一片狼藉,燃烧的车辆冒著滚滚黑烟,残肢断臂隨处可见,倖存者寥寥无,蜷缩在残骸后瑟瑟发抖。
“叼!”邢渊啐了一口,看著那辆还在冒烟、但似乎还有动静的八面佛座驾,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扛起那具冰冷的rpg-7。
“老板?”李杰皱眉。
“我他妈信不过!”邢渊低吼一声,瞄准镜稳稳套住八面佛的座驾,“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反击能力?送佛送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