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鬆,重新坐回椅子上,一手还捏著筷子,夹著半块叉烧,就那么呆呆地看著邢渊挺拔的背影在“战场”中央收势站定。
灯光勾勒出他利落的轮廓,那从容不迫、掌控全局的气度,让她心头莫名一跳,一种混合著惊奇、崇拜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悄然滋生,眼神不自觉地有些痴了。
邢渊掏出手机,淡定地报了警:“喂,九龙塘警署吗?通记烧腊门口,有人持刀行区,已经被制服。”
他掛掉电话,转过身,正好对上黄豆芽那双迷迷瞪瞪、带著水光的眼晴,以及她微张看嘴、筷子悬在半空的呆萌样子。
邢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喂,黄豆芽同学?回魂了!
想什么呢?叉烧要掉了。”
“啊?!”黄豆芽猛地惊醒,像是偷看被抓包的小学生,脸蛋“刷”地一下红透,连耳垂都染上了緋色。
她慌乱收回目光,把叉烧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囊:“没、没想什么!那个—警察快来了吧?我们赶紧吃,別耽误做笔录!嗯,对,赶紧吃!”
她像是找到了完美的藉口,立刻埋下头,对著碗里的食物发起猛烈“进攻”,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
邢渊失笑,也坐回位置,慢条斯理地继续用餐。
几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两名军装警和一名便衣探员走了进来,看著满地呼呼大睡的持刀混混,表情相当精彩。
“谁报的警?”带队的便衣探员问道。
邢渊刚好咽下最后一口汤,用餐巾擦了擦嘴,从容举手:“我报的。”他指了指地上,“就是他们,持刀衝进来要砍我。”
探员看著满地“睡尸”,再看看气定神閒的邢渊和他对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漂亮“女学生”,眼神充满了探究:“这位先生,麻烦您跟我们回警署一趟,详细做个笔录。”
“马上就好。”邢渊看向黄豆芽,黄豆芽加快了最后一点食物的扫荡速度。
结完帐,两人跟著警察前往九龙塘警署。
笔录过程很顺利。
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看著邢渊描述“轻轻拍了几下对方就倒了”的说辞,满脸惊愣:“先生,您——您是干什么的?练过?这也太厉害了吧?”
邢渊还没开口,旁边的黄豆芽忽然展顏一笑,变戏法似的掏出爱丁堡中学的学生证晃了晃:“阿sir,邢老师可是我们精英中心的高级防御术教员啦,对付几个小混混,洒洒水啦!”
年轻警员恍然大悟,看向邢渊的眼神更加敬佩:“哦,原来是精英中心的教练,难怪这么犀利。”这个身份完美解释了邢渊的身手,年轻警员完全接受了。
就在两人做完笔录准备离开时,一个穿著西装、神色精干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九龙塘警署重案组组长黄杨。
他目光扫过邢渊和黄豆芽,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低声对两人道:“邢先生,黄小姐,借一步说话?”
黄杨將两人引到走廊僻静角落,压低声音:“两位,关於大飞手下袭击你们这件事——我们重案组这边,有个请求。”
邢渊眉梢微挑,没说话。
黄豆芽却立刻瞪圆了眼晴,声音带著不满:“黄sir,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放过那个黑社会?包庇他?”
“不不不,黄小姐误会了,绝对不是包庇,大飞这个人,我们盯他很久了。”黄杨连忙摆手否认,表情严肃。
“手上有个大案子非常关键,如果现在因为这种『小衝突”就把他拘回来,很容易打草惊蛇,惊动他背后更大的鱼,我们是想——-暂时压一压,等案子收网,新帐旧帐一起算。”
邢渊听完,笑著拍了拍黄杨的肩膀:“查案的事情,我不懂,不过呢,我倒是觉得,一件本应被处理的事情如果被刻意压下去,毫无反应,有时候反而会让对方起疑,觉得太『安静、太“顺利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黄杨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趁著黄杨思考的间隙,邢渊自然地牵起旁边还在气鼓鼓的黄豆芽的手:“黄sir,你慢慢想。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说完,拉著黄豆芽就往外走。
黄豆芽猝不及防,手被温暖有力的大手包裹住,她脑子“喻”的一下,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想抽手,却被邢渊握得更紧了些。
直到快走到警署门口,被夜风一吹,她才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一样用力抽回了手,脸颊在昏暗灯光下红得发烫。
“哼!”她不敢看邢渊,故作凶狠地哼了一声,撇著嘴,率先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凌乱。
邢渊看著她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悠閒地跟在她身后。
这一晚,黑仔达的臥室里,邢渊睡得很安稳,而另一边的黄豆芽,却翻来覆去,烙饼似的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