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镇民们,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拉得动弓弦的,都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向著柵栏外潮水般的流民倾泻著箭雨。
箭矢大多只是普通的硬木箭矢,只有少数箭头镶嵌著魔晶碎片,但在能量场的加持下,依旧能对缺乏防护的流民造成可观杀伤。
几个稍微强壮些的镇民,穿著自製的皮甲,手持附魔了“锋利”符文的长矛,在柵栏缺口处与试图突破的流民殊死搏斗。
能量场让流民的动作慢了半拍,而镇民们的攻击则更加精准有力。
“顶住!我们的家园!”林远亲自挥舞著一把鐫刻了“灼热”符文的长剑,將一个爬上柵栏的流民劈落。
他的虎口被震裂,鲜血染红了剑柄,但眼神依旧坚定。
技术支援让他们有了分庭抗礼的资本,但代价是巨大的。
维持符文阵列运转的魔晶正在飞速消耗,镇民的体力和精神也接近极限。
每一次击退进攻,都像是从死神手中抢回一点时间。
他们能撑多久,完全取决於储备魔晶和镇民的意志何时耗尽。
。。。。。。
萤火聚落,连“镇”都称不上。
他们是一群不愿意被束缚的人所组成的聚集地,甚至没有圣所,只是依託一个废弃的地下管道系统建立家园。
入口隱蔽,人数稀少,本以为能躲过一劫。
然而,灾难面前,没有侥倖。
当黑压压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流民,凭藉著对“洁净”气息的本能渴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发现了聚落那经过偽装的通风口时,噩梦降临了。
聚落首领,一个名叫阿雅的年轻女人,试图组织起微弱的抵抗。
他们仅有几把老旧的枪械和自製的刀斧。
“守住入口!別让他们进来!”阿雅的喊声在狭窄的管道中迴荡,带著绝望的哭腔。
但一切都是徒劳。
疯狂的流民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脆弱的障碍。
他们的人数十倍於聚落居民,飢饿和绝望剥夺了他们最后的人性,只剩下最原始的掠夺和毁灭欲望。
战斗?不,这完全是一场屠杀。
惨叫声、哭喊声、骨骼碎裂声、利刃入肉声在阴暗的管道中交织成地狱的交响曲。
阿雅看到老约翰被几个流民按倒在地,生生撕咬;看到小莉莉被她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却被一把生锈的砍刀连同母亲一起贯穿;
看到自己最后的守卫被乱刀分尸。。。。。。
她手中的砍刀卷了刃,身上满是伤口,鲜血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著,背靠著冰冷的管壁,滑坐到地上。
最后一个保护她的青年倒在了她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失去了神采。
疯狂的流民围了上来,他们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空洞的贪婪和食慾。
阿雅闭上了眼睛,最后听到的,是无数双脚步践踏著同伴尸体,冲向聚落深处储藏室的声音,以及。。。。。。更加悽厉的、属於老弱妇孺的悲鸣。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萤火聚落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