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速来城西‘烂柯寺’取最新指令。”
落款,是宁王那熟悉的私印。
张承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计划有变?
为什么会临时改变计划?
是那个该死的沈浪已经被困死在恒山关,计划要提前发动了?
还是……还是出了别的岔子?
他抬头想问,却发现那名神秘的信使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的鬓角滑落。
宁王生性多疑,手段酷烈。
自己若是不去,一旦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下场绝对比死还惨!
可若是去了,这深更半夜的,万一是个陷阱……
不,不可能!
这玉佩是真的,印章也是真的!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恐惧最终战胜了理智。
他别无选择。
张承咬了咬牙,悄悄换上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没有惊动任何护卫,独自一人从后门溜了出去,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消失在京城沉沉的夜色之中。
……
城西,烂柯寺。
这里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巨兽的骸骨,透着一股不祥的死寂。
张承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破败的大雄宝殿,口中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王爷的信使可在?下官张承,奉命前来……”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扇本已腐朽的殿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动,缓缓地关闭了。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大殿最深处那尊缺了半边脑袋的佛像阴影中,缓缓响起。
“张大人,你等的人,是我。”
张承猛然回头,看清了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的那张脸。
那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带着一丝淡淡微笑的脸。
正是那个本该被死死困在千里之外恒山关的锦衣卫——沈浪!
张承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那颗高悬的心,在这一刻如同断了线的石头,直直地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明白了,一切都完了。
“你……你……”他指着沈浪,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紧张,张大人。”沈浪的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那批‘贡品’的事。比如,它的B计划是什么?万一在祭天大典上出了岔子,宁王还准备了什么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