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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漕瀆边遇传承者授水色针(第1页)

小西街的漕瀆刚飘起晨雾,乌篷船的櫓声就划过水面,把青石板上的露水震得微微颤动。林砚正蹲在修復台前,用苏婆婆带来的青釉碟调米浆——新买的竹镊子还没到,他只能用指尖捏著细砂纸,慢慢打磨昨天被踩皱的旧帐本纸页,指腹蹭过纸纹,能清晰摸到百年前造纸的纤维纹路。

“小林,有人找你。”苏桂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著点少见的激动。林砚抬头,看见一位穿灰布麻长衫的老人站在檐下,手里拎著个深棕色的木箱,箱角包著铜皮,磨得发亮。老人头髮白,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固定,袖口虽然打了块青布补丁,却洗得乾乾净净,左手食指第二节有个深深的凹痕——那是常年握绣针留下的“绣娘痕”。

“您是……”林砚放下砂纸,刚要起身,老人已经走进来,目光落在桌上的染谱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这是『苏氏染谱的真跡吧?我从视频里看到你解读民国手帕,就知道你是懂行的人。”他把木箱放在桌上,轻轻打开,里面铺著层泛黄的纸,放著一本线装帐册——封面是深蓝色的土布,上面用银线绣著个小小的“苏”字,线脚细密,是典型的“打籽绣”,针脚小得像芝麻粒。

“陈师兄!”苏桂兰突然喊出声,快步走过来,指著老人的袖口,“您袖口的补丁,是按『水色针法的走线缝的!我师父当年教我时,就说过她有个师弟,最会用针法缝补衣物。”

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两道弯:“桂兰师妹,几十年没见,你还认得出我的针线。我是陈敬山,你师父的小师弟,当年你师父传你『水色针法基础,我还在旁边帮著递过线呢。”他摸了摸帐册的封面,语气变得郑重,“这是苏氏绣坊的民国帐册真跡,我守了它40年,从你师父把它託付给我那天起,就等著能护它、懂它的人——现在,我等到了。”

林砚凑过去看帐册,指尖刚碰到纸页,口袋里的银质绣针就传来一阵温和的共振。帐册里的字跡娟秀,是用苏木汁调的墨写的,每一页都记著苏氏绣品的製作与售卖:“民国十八年,绣『太湖渔歌图半幅,用真丝金线三两,耗时四十日”“民国二十年,泽家泽世昌强买『荷莲图绣屏,付银五十块,实则值三百块,威逼签字画押”,每笔记录下面都盖著“苏氏绣坊”的朱印,印泥里混著极细的金粉,是民国苏氏的独门印泥配方。

“泽家从民国就开始强抢苏绣了。”林砚的手指停在“泽世昌”的名字上,这是泽明远的祖父,“这本帐册,就是他们走私的铁证!”

“不止是铁证,还是技艺的根。”陈老翻开帐册最后几页,上面画著密密麻麻的针法图,比苏婆婆的手绘更细致,“你之前视频里说的水色针法,只是基础。真正的水色针法,讲究『丝隨色走,针隨形藏,我今天来,就是把这精髓传给你。”

他从木箱里掏出一个竹製绣绷,绷著块米白色的真丝布,又拿出一捆金线——不是普通的金线,是用24支真丝劈成8股,裹著极细的金箔製成的,在晨光里泛著柔和的光泽。“水色针法第一步,是劈丝。”陈老捏起一根金线,用指甲轻轻一捻,丝线就分成了两股,“你看,24支的真丝要劈成8股,每股细0。06毫米,比头髮丝还细,这样绣出来的纹路才会像水纹一样流动。”

林砚跟著学,手指刚碰到金线,就不小心把丝捻断了。“別急,”陈老握住他的手,调整他的指腹位置,“拇指和食指要轻,用指腹的温度让金箔贴住丝,不能用指甲掐,会把金箔刮掉。”他带著林砚的手,把劈好的金线穿过针眼——针是清代的银质绣针,针孔比普通针小一半,“穿针要对准光线,让金线顺著针孔的弧度滑进去,不然容易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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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针法示范。陈老握著针,以45度角斜入布面,第一针从布下穿出,针脚长度刚好0。8毫米,第二针在第一针上方0。5毫米处入针,针尖从第一针的针脚里穿出,把线藏得严严实实:“这叫『藏针起头,水色针法最讲究『针不见尾,每一针都要藏在前一针的痕跡里,就像水流过石头,不留痕跡却有弧度。”他绣了一小段渔翁的蓑衣,金线在布面上形成自然的渐变,明明是平绣,却看出了立体的褶皱感。

“我试试。”林砚接过针,按照陈老的方法起针,可针脚要么太长,要么角度偏了,金线在布面上起了毛。陈老蹲在旁边看,伸手轻轻掰正他的手腕:“针杆要贴著手心,手臂別晃,就像你修復古籍时补纸,力道要匀。你看这蓑衣的纹路,应该跟著丝的走向绣,真丝布的经向和纬向受力不同,顺著经向绣,金线才会亮。”

苏桂兰和夏晓雨凑在旁边,眼睛都不眨。夏晓雨举著手机,把陈老的示范拍下来,额前碎发垂下来,她也忘了撩:“陈爷爷,这针法也太细了!我们之前绣胸针的金线,针脚比这个粗一倍,难怪看著没这么亮。”

“你们的文创配色也得调。”陈老绣完一段,抬头看向桌上的“金线渔翁”胸针,“这青黛色太暗,是因为靛蓝里加的石灰太多了。古法调青黛,蓼蓝叶五斤,石灰只能加一两半,再兑二两槐汁,晒三天,顏色才会透亮,还带著点淡淡的蓝紫色,年轻人更喜欢。”他从木箱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他自己染的丝线,“你看这『秋香色,是用黄檗皮三斤,加一斤晒乾的桂,煮半个时辰,再浸两天,顏色才会暖而不燥,绣渔翁的蓑衣,比纯金线更显层次。”

林砚拿起陈老的秋香色丝线,和自己的对比——果然,陈老的丝线顏色更柔和,在光下能看出细微的色阶变化,而自己的顏色偏冷,少了点灵气。“那我们之前的胸针,能不能重新染线?”

“能,”陈老翻开帐册里的配色页,上面记著详细的配比,“比如你这渔翁的帽子,原来用的硃砂红太艷,加三钱苏木汁,再晒半天,就能调成『胭脂红,既保留喜庆,又不刺眼。文创要让年轻人喜欢,就得在古法基础上微调,不能守著老顏色不变。”

苏婆婆看著陈老的针法,眼圈有点红:“师父当年总说,水色针法的精髓要『遇人传,我学了半辈子,只懂皮毛,今天终於见著真章了。”她拿起陈老绣的蓑衣片段,指尖蹭过金线,“你看这针脚,每一针都藏得这么好,泽家的机器绣,一辈子也仿不来。”

陈老把帐册推到林砚面前:“这本帐册,你拿著。里面不仅有泽家的罪证,还有苏氏36种绣品的製作流程,从劈丝到配色,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老了,眼睛了,绣不了细活,以后苏氏的手艺,就靠你们年轻人传下去了。”

林砚双手接过帐册,纸页带著陈老手心的温度,上面的字跡仿佛活了过来,和染谱上的针法图、陈老示范的水色针,叠成了一条看不见的传承线。他摸出口袋里的银质绣针,放在帐册上,针尾的“苏”字和帐册上的“苏”字刚好对齐,像是跨越百年的呼应。

“陈爷爷,您放心,我们一定把苏绣传好。”夏晓雨举著手机,语气坚定,“我这就把您教针法的视频剪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苏氏水色针!”

漕瀆的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木窗,落在帐册、绣绷和青釉碟上,把三辈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陈老看著林砚认真学针法的样子,又看了看苏婆婆手里的染谱,嘴角露出笑意——守了40年的帐册,终於找到了归宿;藏了一辈子的针法,终於有了传人。

林砚捏著金线,跟著陈老的节奏,把针斜斜刺入布面。这一次,针脚没歪,金线没起毛,在布面上留下一道流畅的弧线,像漕瀆的水波,又像苏氏。传承的脉络。他知道,有了陈老的帐册和针法,就算泽家再搞破坏,他们的文创也能立住脚——因为这手艺里,藏著百年的匠心,藏著无数传承者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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