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简单的恩赐!
那些所谓的“情趣玩具”,其中必然混杂着一些结构精巧、甚至带有简单灵能回路的器物!
玉罗刹是在……给她留下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接触、研究甚至可能改造“机关”的机会!
一个在规则边缘、极其危险的实践场!
代价呢?
玉罗刹仿佛感应到了她内心的震动,缓缓转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再次对上白云栖低垂的视线。
没有鼓励,没有承诺,只有一片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幽深。
“机会,我给你了。”玉罗刹的声音压得很低,如同寒冰下的暗流,“但惹出篓子,捅破了天……”她的目光扫过白云栖脖颈上沉重的玄铁项圈,“自己担着。别指望我会替你兜底。记住,‘霓裳’只是一件衣服,穿坏了,换一件便是。”
赤裸裸的警告,也是心照不宣的交易。
她给了白云栖一线微光,一个在夹缝中喘息、甚至可能积蓄力量的机会。
但所有的风险,所有的后果,都由白云栖自己承担。
玉罗刹不会承认任何关联,她只是一个提供场地和工具的、冷酷的“老鸨”。
成功了,或许能获得她更多的“好奇”和有限的庇护;失败了,她就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名为“霓裳”的破衣服。
白云栖的身体依旧因疼痛和疲惫而微微颤抖,但那双低垂眼眸的最深处,那片死寂的深潭里,却悄然燃起了一点微弱却执拗的火星。
她看着石桌光滑表面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被紫纱和项圈禁锢的扭曲影像,又仿佛穿透了石桌,看到了偏殿里那些等待被“研究”的“玩具”。
沉默在小榭中蔓延,只有池水被鱼尾搅动的细微声响。
许久,白云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从石凳上站起身。
身体的剧痛让她晃了一下,但她最终稳住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依旧端坐的玉罗刹,缓缓地、深深地,行了一个表示顺从和接受的屈膝礼。
腰肢因鞋跟的逼迫而弯折出脆弱的弧度,紫色的薄纱下,伤痕若隐若现。
玉罗刹看着这个礼,看着她低垂的、掩盖了一切情绪的发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
那不是愉悦,更像是一种……看到棋子终于落入预定位置的、冰冷的满意。
“去吧。”她挥了挥手,重新将目光投向池水,仿佛刚才的一切对话都未曾发生。
白云栖(霓裳)转过身,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一步,踩着那如同刑具的高跟鞋,走向她那间狭小、冰冷的居室。
鞋跟叩击在光滑的回廊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
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
每一步,都朝着那丝在绝境中,由敌人亲手递来的、淬着剧毒的微光。
偏殿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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