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地凝视着阻拦我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眼周围,确认谁能负责后,我拿下了墨镜,“让我参演。”
骚动过后,剧场的负责人连忙跑了过来,“可、可是故事已经演出到一半……也没有您能参演的角色……还是下一场……”
年过中年的男人,带着委婉与无奈的神情朝我解释。
这就是权势吗?正常人提出这种要求只会被保安带出去……
“那个……”我指了指角落的黑色斗蓬,“有那个就行,你们的剧本无数年没有换过,随性演出也无所谓吧。”
见负责人还在犹豫,我又补充了几句:“错过这次可就没有机会了,你们想要的只是收益、名声和话题吧?你们难道有人真的是在乎小孩子的梦想?”
我冷笑了几声,见没有人阻拦我后,我把破旧的黑色斗蓬披在身上,从角落拿了点素材和手套。
拿下墨镜、拿下帽子、解开发带。
点燃手套上的化学燃料,右手捧着火球走上舞台。
“魔王!我们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剧本的舞台,来到了最后的段落,是勇者使尽全力仍然被魔王压制,最后在爱与勇气和希望获得胜利的故事。
“桀桀桀桀桀桀——”粗鄙的笑声,劣拙的演技,魔王按照剧本发出了笑声,准备给勇者最后一击时。
我上前把火焰往他脸上一贴,把饰演魔王的男人推倒在地,冷声道:“愚劣。”
“阿阿阿阿阿阿啊啊!”火焰贴脸的瞬间,男人发出了产叫,就连台下的小孩子也因为魔王的惨叫一同发出了惨叫。
奠定了我魔王的位阶。
“你们不会以为魔王是这么好对付吧?”我踹了脚在底上打滚的魔王,让他四脚着地,我双腿交叠坐在他身上,“如你们所见,他只是个椅子,这也需要你们那么费力?”
“以前的故事是这样吗……”
“可是魔王大姐姐好帅……好漂亮!”
台下的骚动没有影响到台上,不如说影响最大的是对面饰演勇者的男人:“你……你为什么会……”
“需要理由吗?”我把手套甩在地上,火焰的燃料也恰好燃烧殆尽,炽热的火光在地上飞散,我笔直抬起脚,交换两脚交叠的上下位置,“你们要如何打倒我?”
“你、你不应该……”男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瑟缩的僧侣打断,她握着手杖的手不断发抖,身体也不断发抖,“我、我们一定会赢的,因为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和我当时一模一样。
(我们一定会赢……因为打败魔王是我们的使命!)当时的我也是浑身发抖,说出剧本中没有的台词,随后是若绯补上了后续的剧情才完成了剧本。
“打败我?”我无声中提高了音调,“打败我之后?大家就会过上幸福的日子?战争、悲剧,从来不是因为魔王存在。世界上不存在救赎,唯独有被罪恶染黑的绝望。”
我撇了眼男人,才继续吟讼:“如同被权利与欲望奴隶的怪物,始终在无法满足的欲望上前行,更多的钱、更多的欲望,更多的权利还有……”
这次我看了眼僧侣,“更漂亮的恋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掩饰,一看就能明白。
“不对!追求幸福是谁都会想要——理所当然的愿望啊!”那名僧侣或许,凭借直觉猜到了我的事情,也或许她知道我和她身旁男人发生过的事情,毕竟有个名人前女友大概也是能吹嘘的资本吧。
“所以伤害人就是理所当然吗……那我伤害你们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轻声问着。
“不对!伤害人绝对是不对的!但这不是放弃梦想的理由,谁都想要变的更好啊!”
是啊,如果是当时的我。
也会这么说吧。
纵然瑟瑟发抖、即使什么都说不出口,也想要相信这份可能性。
我和曾经的我,越来越遥远。
——与倒影、与过往,背道而驰。
“是啊。”我长叹一口气,就像把过去的自己尽数放弃,“不论是正义、邪恶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因为都不会到来。”
我从口袋拿出打火机,转动火苗往地上一扔,“不要希冀救赎,不要渴求希望,只要把一切全都染黑,坠入无暇的黑,那么你将不再痛苦。”
木制的舞台,虽然做过防火处理,可是我刻意挑有易燃布料的位置抛,火焰一口气在我身旁猛烈燃烧起来。
我起身踹了身下的生物一脚,“还不快逃,把布幕放下。”
在身下忠实坐骑逃跑后,舞台的观众也被疏散,只剩下站在火海之间的我和三名演员,“你们不逃吗?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