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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零一（第2页）

他的眼里含着泪花，在第三声千山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停在了大殿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便投了过来：跪在当中的萧逐以及其他待选弟子，立在两边的师兄师姐们，还有，坐在前方正中央的玄寂仙尊——谢淮。

林寒舟抬起头，与前方的谢淮面对面。

他和他本是两条平行线。谢淮一直在走上坡路，现在就是大乘期了，后面就是大乘中期，大乘后期。他的人生是一条不断上升的线。

反观自己……

他的起点一直比谢淮要高，他有人人称羡的双亲，他从小就丹药符箓包围……但由于各种原因，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原本就遥不可及，到了最后，临死前，他才发现——

谢淮喜欢自己。

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单方面爱恋，一直是互相喜欢，互相错过。

三百年了，他实在不想再等了。

尤其知道在他死后，谢淮会孤独地寻他上百年！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缓慢地走上前，跪倒在萧逐身边，垂首沉声道：“弟子林寒舟，来迟了。”

上方的执事看在他爹娘的面子上，笑道：“差一点就赶不上了，下一次可要早些。既如此，现在就由玄寂仙尊开始择徒吧。”

这话一出，地上跪着的十来个弟子包括林寒舟全部都心儿一颤。一般来说，所有仙尊都会选择那个资质最好和最勤勉的。而这两点，林寒舟都说不上优秀。

但他压根无所畏惧，他知道谢淮会选自己，他一定会选自己的。

是吧？

然后，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寒舟。”声音平稳沉静，不带波澜，仿佛只是念出一个名字。

——真的是在喊他。

林寒舟再一次看向谢淮，他一直没有变，玄寂仙尊……

“……林寒舟。”

那边的执事有些急了，催道：“寒舟，喊你呢。快回答啊。”

林寒舟当然知道，知道他会选自己，但等他真的选自己，自己还是晕乎乎的。所以为什么呢……这个时候的谢淮应该还没喜欢自己吧。

“——弟子在。”

那个磁性的声音还在说：“你可愿意拜本尊为师？”

林寒舟拜倒在地，低声道：“弟子愿意。”

“准备一下，来行拜师礼吧。”

林寒舟忙俯身叩拜，“是，仙尊。”他看向高台上的男子，见他端严严肃，玄色衣袍衬得他面容冷峻，周身气息凛然，宛如亘古不化的寒冰，不染一丝尘寰烟火。

正看着，跪在他旁边的声音响起，“林寒舟，你愿赌不服输，你忘了你答应我，输了的人就不要来参选，如今你还是来了。”

林寒舟循声回头，是同样还是少年的萧逐，他自以为的死对头。

“那赌不能算数，你们以多欺少，把我坑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来？”

萧逐的表情略带震惊：“……谁告诉你是被坑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另外……就算真的是我输了，我也不要脸了。”

“什么？”萧逐更惊讶了。

林寒舟目光坚定，认认真真地道：“我以后都不会要什么脸了。”他能感受到四周无声的质疑——所有人都认为那个位置该是萧逐的。因为他人缘好，实力强，那又如何？

因为谢淮选了他，

现在，机会是他的了。